第88章 微霜下(4/5)
了主意。
他想让他飞得更高,逃得更远。
但不妨碍的。
只要自己想,随时都能凭着颈上的绳索,将人捉回来。
罢了。
燕珩想。
若他不回来——那就没有秦国,没有九国五州。
天下之大,不过在他的手心,秦诏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秦诏笑眯眯地点头,围着人转了一圈儿,说道:“我就知道,父王这样的体贴,最会疼人。
也不知道哪条小鱼这样的命好?”
见燕珩好笑,他自问自答道:“自然是我这条小鱼咯。
叫父王握在掌心里,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燕珩轻哼,到底被他逗笑了。
“好了,不许胡闹。
”
秦诏忙称是。
他转过身去,复又跟仆从们嘱咐道:“待种好了这样几颗,你们万万要仔细养着,勤来父王殿里,与人送几朵,春夏之日,瞧着明亮,也好赏心悦目。
”
仆从们称是,除了那一盏,便将旁的物什都捡走了。
秦诏望着人群散开,又转过脸去看燕珩,目光随着人挪到案前,转而扫向神容,肺腑的思绪慢慢沉下去。
晚暮后,他又跟人讨骄。
说是什么明日一早便走,想念人想念得紧,心肝全都挪位子似的难受,所以,今夜必要留宿鸣凤宫。
燕珩冷笑着拒绝了。
笑话,秦诏每天都缠着他,连蹭带惹,好端端地就拱火。
自个儿怜惜他身上伤痛,挂念他日后远走,总也舍不得吃了这小子。
奈何这小子不知死活,恨不要在人身上孵小鸟儿。
暖烘烘的,撵不开,还总要含着人香舌睡觉。
——燕珩烦。
帝王心窝里生火,腹中也燥,难得这几日多吃了两碗祛火的汤药。
此番,再不能纵容他了。
因而,待夜色一沉,仆从便面露难色地将他拦在鸣凤宫外,不好放他进去。
秦诏急了,叫德福给他拿软垫来,“我今晚便躺在外头,守着父王的殿门好了,总之,我哪儿也不去。
今夜若是不能与父王相伴,明日走了,必要悔恨终身呢!”
燕珩冷哼。
什么悔恨终身,听着像是不回来似的。
秦诏仿佛猜透了那句话,又扬声道:“父王,说好了的。
我这一走,若是不胜,必不会再回来,到您面前惹人烦闷。
您再狠,也不能叫我把心都落在这儿吧!”
“若是落下了,满心里只想着您。
御马飞扬,打仗还乱想,岂不要叫人捅穿了去?”
燕珩:……
秦诏卖惨熟练,说话也叫人心疼;可偏他说的是事实,直教人无法辩驳。
那位冷不丁地出了声:“该死的蠢货,自个儿不惜命,叫寡人心疼作什么?”
秦诏挨了骂,没话答了。
他哼唧两声,扯了软垫,竟真的往地上一躺。
叹气声响起来,秦诏道:“可怜身上还没好利索,明日又得赶路。
今夜睡在殿外,别叫风寒吹透了才好,如若不然,岂不是没活路了?”
德福“唔”了一声,腹诽道:您这样身强力壮,身上扎刀照样面不改色,才养了几日就生龙活虎的,岂是一阵风就能吹透了的?
但他没好意思说。
秦诏见德福看自己,便忙问:“你也这样想,对吧?”
“啊,这……”德福只好苦笑着说道:“正是,小的也这样想。
早春的风寒,您才受了伤,不好在这里睡下。
”
“父王,您听见没有?连德福公公都这样说。
”
说了半天,里面愣是没动静了。
秦诏急得直往里探脑袋。
只是左右看顾,仍没瞧见他父王的身影……难道才没两句话的工夫,燕珩就睡下了吗?秦诏心中焦灼,又不敢直接问,便继续道:“哎,可怜王上不心疼人。
早些年秦厉来时,还有得住呢!轮到我……竟是打铺盖了。
”
燕珩默默听着,都叫人气笑了。
亏他这样混账,这话也敢论。
鸠占鹊巢,还逞能说上理儿了?
过了会儿,秦诏坐在人门槛上,又问:“您睡着了吗?我还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