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乍东西(3/4)
随行时蹑手蹑脚,万分谨慎。
待燕珩脚步停顿,秦诏方才将缰绳牵起,领着马匹往阔敞马厩里去……边走边念叨,嘴边那话听得清楚:
“我的乖祖宗,你自跟着我父王打过天下、四处奔逐。
我今日能骑你一骑,倒是荣幸和光彩。
”
燕珩好笑:他哪里骑着马去打过天下,这小子真能胡诌。
秦诏仿佛听见那嘲讽似的,跟那匹马贴着脸笑:“我自然知道,你没去过战场,更无见过什么血流成河。
只是……你跟着父王,那样威风的天子,只燕宫里踩住几片雪花,也如将天下山河收揽怀中了。
”
“说起来……我如今驯服了你,你乖乖听话。
日后背着我父王,定要顶顶小心才是。
”秦诏自顾自跟那匹马叹道:“若是我能跟父王贴着背,同乘一骑,必也是极好的。
”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可惜父王尊贵,不似寻常人家。
我也只能叫你驮着,全当做是这等风光,只在心里过过瘾了。
”
不知是不是幻想到了那副场景,秦诏竟又自个儿笑出声来。
那副模样沉醉,还不知是如何惦记和垂涎他父王风姿呢!
燕珩叫人气笑了。
说他没出息,偏又用功。
可若是说他有出息,却又满脑子想着跟人“胸贴背”。
眼见燕珩脚步轻抬,德福忙咳了两声,提醒那位小主子。
秦诏被吓了一跳,果不其然抬头来看。
在这等空旷泥尘之地,燕珩迈步进来、翩然现身,岂不是仙人下凡?秦诏被那风姿震慑住,一时没说出话来,竟兀自痴笑了两声。
燕珩:……
“我的儿,你笑什么?”
秦诏忙答道:“父王,您怎么来了?我还以为我眼花了呢。
这里腌臜,您快、您快……”
秦诏左右瞧了一眼,没找见什么爽洁地方,只得手忙脚乱将马匹系好,跪到人跟前儿来,拿袖子替人蹭了蹭靴面:“父王……”
他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便抬头望着人。
额头上的细汗滚在眉心,因挺拔骨峰的走势,而干脆坠落。
再有旁的水痕,也沿着两鬓淌下来……顺着喉结,没入脖颈,微敞的戎袍冒着热气,喘息浓重。
然而,那双眼含着笑,唇角翘起来,自有骄扬意气。
这小子,哪怕讨好谄媚,特意的伏低做小,也不叫人觉得身姿卑贱,反而生出一种生动的趣味来。
燕珩问:“方才,你抱着马匹,嘀咕些什么呢?”
秦诏不敢说实话,只笑道:“没说什么,父王,只说明日给它多喂些草料。
再不敢说别的……”
燕珩轻哼,却不打算揭穿他,只转过眸光去,左右瞧了两眼。
停顿片刻之后,这位帝王发了话:“如今也大了,该有自个儿的坐骑。
”他慢条斯理的嘱咐道:“你们自将往年、各国进贡的宝马都牵出来,与吾儿选一匹。
”
王管事应声,忙去吩咐四下里的马奴。
才安排妥当,去牵马往外来的功夫儿,那阴沉天幕便压得更低,啪嗒、啪嗒落下雨滴来,打的金砖红瓦,玉珠似的滚出脆响。
仆从眼色利落,替燕珩撑伞。
旁人则站雨幕里躬身候着,神色平静的淋雨……、
燕宫里规矩多,自无有赶敢在帝王面前撑伞的人物,更遑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