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创生之四(4/5)
在最初的那片海上时,也喜欢没日没夜在飞行甲板上练习起降一样。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郁飞尘中断了思绪。
他喝多了。
那不是什么愉快的记忆。
就像刚到乐园的那段时光一样,是早已决定永远遗忘的东西。
不知道离下一次进入永夜之门还有多久,克拉罗斯说它没规律。
一声钟响意味着乐园的一天,白松被导游带走,大概需要一天半才能回来。
无事可做,他闭眼入睡。
周围一切微微晃动,在入睡与清醒的临界点,他知道这是树屋在风中微微摇摆。
乐园是安全的,不必有警惕,他也早已习惯了这种水波一样的晃动。
在淡松子酒的气息里,他放任自己沉入了水中。
水。
河流。
海洋。
——夜晚的海洋波澜起伏,像漆黑的幕布在风中不停翻涌。
但夜晚的母舰是个灯火辉煌的堡垒,像平地一样坚如磐石,纹丝不动。
他把微微汗湿的头盔抱在怀里,肩上挂着护目镜,推开了宿舍门。
室友们在打牌。
他们几个在学校里是室友,现在仍然是。
“你下机啦。
”室友说。
他说:“下了。
”
室友继续打牌。
他收拾,洗漱,整理衣物,然后打开了一门线上课。
室友之一警惕地结束打牌,过来巡视他在学什么,巡视完,说:“你无聊不无聊?”
他说:“不无聊。
”
“你管他干什么,天生的。
”另一个室友说,“连起降都上瘾的人,他看什么都不无聊。
七上辈子肯定是个雕像。
明天长官再让练起降,我就要吐了。
”
“七的生活,几个词就可以高度概括。
”第三个室友边洗牌边说,“上机,下机。
起飞,降落。
练习,学习。
报告完毕。
”
第四个室友说:“你漏了,还有一个,顶长官嘴。
”
第五个室友:“被长官罚。
”
“七,”第六个室友说,“明天又该你去长官办公室值日了。
”
宿舍八人,他排第七。
就在八的嘴也即将张开时——他戴上了降噪耳机,世界和平。
去长官办公室值日是世界上最无聊的的活。
它也可以用几个词概括。
端茶,倒水。
浇花,喂鱼。
擦桌,扫地。
他的长官年轻,四肢齐全,但墨水瓶倒了都不会伸手扶,比最精密的战机还要难伺候,有些命令难以理解。
因此值日时的活动又多了四个。
疑问,顶嘴。
继而被罚,加值。
这导致每次轮到值日,他心情都异常沉重。
但每次轮到室友值日,看到室友欢呼“终于轮到我了!不上机了!我爱长官!”时,他又会觉得异常不舒服。
所以,无论从什么角度,他看长官,都很不顺眼。
而让他不顺眼的东西都是危险的。
例如起飞前没调好的仪表,装枪时没压紧的暗扣,不及时解决,会让他送命。
——就像那位长官,在最后真的让他送了命一样。
晃动还在继续。
飘摇的,起伏的——海水。
温柔的海水将他往下拉去,残骸和火焰都消失了,他眼前只有一片蔚蓝,还有蔚蓝的海水里,越来越明亮的金色光斑。
他向上伸出手,却离光芒越来越远。
就在这万籁俱寂的水中,他的耳畔却响起飘渺而熟悉的声音。
……是谁的?
可他记得,已经让四带着那个人先撤离了。
他睁大眼睛,海面上,光芒越来越刺眼——忽然让他想起某一天。
那天,海上天气晴朗,阳光把甲板都照得晃眼。
一二三四五六八在外面起降,他在办公室舷窗边罚站。
罚站期限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