剥离了所有情绪。

     像是在看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荒井凌慌了神。

     他原本以为自己可以承受这种恨意，可真正面对时，他才发现自己做不到。

     他悄然握紧了拳头，听着白钰离开的脚步声，听着门被关上的声音，全身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他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白钰需要的是安慰，而不是被硬生生推入这个残酷的真相。

     他们不欢而散。

     荒井凌从实验室出来时，点了根烟，站在夜色里抽完了一整根。

     寒风吹在脸上，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白钰刚才的眼神里不只是愤怒，更多的是失望。

     他本以为白钰会争辩，会嘲讽，会和他吵得更凶一点可他没有。

     白钰只是沉默，像是连反驳都觉得没意义。

     荒井凌低头摁灭烟头，才察觉到指腹已经被风吹得有些发僵。

     他忽然想起自己看到的那份计划书中关于样本研究的部分。

     成功实验体不予释放，将继续留在红叶作为样本以供后续研究。

     荒井凌不禁开始构想，白钰如果知道了，他会选择留下，还是会拼死离开？ 他掐了掐眉心，心里生出一种隐隐的不安。

     荒井凌的思绪慢慢地飘着，然后想起了白钰曾经随口和自己聊过的那些话。

     他说，人类与智能造物不同，真正的人拥有无法复制的情感与经历。

     他说，生命不是可以被筛选出的参数，他们是自由的。

     那如果白钰知道，他自己就是那个被“筛选出的参数”..... 只要白钰一天不离开红叶，迟早会有别人告诉他真相。

     这就是白钰追求的血淋淋的自由。

     等等。

     白钰的话又一次闪过他的脑海。

     “人类与智能造物不同，真正的人拥有无法复制的情感与经历。

    ” 荒井凌在这个节点上停住。

    可如果这些情感和经历都能被存储甚至可以被复制呢？ 如果完全义体化的个体可以无限更换机体，意味着他们可以在时间长河里存活下去，不被衰老伤病所影响。

    甚至只要数据完好，即便躯体毁灭，也可以重新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