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字带着不可思议的力量把我心里那些厚重的，为了掩盖钉子伤口经年累月积起的锈迹斑斑都冲刷开了。

    我一直以为是十五岁那年的暑假才让我误打误撞的和江沨熟悉起来，但是八岁时把我从泳池里拉出来的冰凉的手，九岁时把我从散尾葵后面抱出来的暖暖的味道，两张带我回家的机票，从小到大的每一本带着他名字的课本，还有这个存放了九年的生日礼物。

    原来我不曾错过那七年，只是下意识地连带着伤口一同忽略了。

    我听到雨水拍打窗户的声音，还有自己闷在他肚子上的声音，“哥，明天是我的生日。”

    他一只手放在我的头上，轻轻地揉了一下，“生日快乐。”

    我把头从他肚子上拿开，抬起头自下而上地跟他对视，“你能不能明天再跟我说一遍。”

    “好。”

    “那我能不能现在提前许愿。”

    “许吧。”

    “你能帮我实现吗？”

    江沨笑了一下，“许吧。”

    我松开了环在他腰上的手站了起来，跟他挤在椅子和书桌的缝隙里，贴的很近，我的膝盖窝顶着椅子边有点站不直。

    “哥，你能抱抱我吗？”

    我说完不等他回答就先自作主张地伸出胳膊，从他腋下穿过去紧紧地攀在他的后背上，脸贴上江沨的颈窝。

    隔了一会儿，准确地说是我的心跳到第四十七下时，江沨的胳膊也环过了我的臂膀，虚虚地搭在了我的背上。

    我用了点儿力气收紧手臂，让我们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

    比他衣服上更浓郁的阳光晒过后的暖味四面八方地裹挟住了我。

    我想离他再近一点，更近一点，却不得要领，只能混沌地蹭他的颈窝，小声地叫着哥哥。

    “你是我一个人的哥哥。”我说，想了想补充上，“还有江浔。”

    我又说，“但我只有你一个哥哥。”

    我感觉到江沨的胸腔短促地震了一下，我猜他在笑。

    我的心跳声带着震耳欲聋的气势压过了窗外末日般的电闪雷鸣，不过很快我就从混沌中挣扎出了一丝清明，意识到江沨的心跳声和我的重叠在一起。

    一样快，或许也一样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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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

    我的膝盖窝被椅子硌着，不知道过了多久腿开始酸软。

    “哥，我腿酸，站不住了。”我贴着江沨的颈窝小声说。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他越过我把椅子往后拉了一点，拍了拍我的胳膊示意我松开手。

    我突然觉得他或许还能更纵容我一些，“可是我还想抱着你，哥哥。”

    江沨像是叹了口气，离的很近我甚至觉得他的每一个字都带着震动，“听话，松开点儿。”

    我依言松了一点紧抱他的力气，江沨趁势把我的双臂拉开，又从我腋下穿过抱起我转了个身，把我放在了书桌上。

    我下意识地分开两条腿又伸长了胳膊抱住他的背，把他拉到身前，两腿之间。

    我用了江沨的沐浴露，穿着他的衣服，浑身上下都沾满了他的气息，还和他抱在一起。

    这姿势太暧昧了，超过了兄弟间的拥抱界限，他没有推开我，但是我却仍觉得不够。我稍稍往后退了点，坐在书桌上几乎和他平视。

    江沨墨一般的瞳孔里装满了我，像是再也装不下其他任何人或物。

    我把环着他脊背的胳膊上移到肩膀，胳膊窝紧贴他的脖颈感受着动脉的跳动，双手在他脑后交叠。

    “哥，我能不能再许一个愿？”

    “许什么？”

    他话音刚落我就倾身贴上了他的嘴唇，只一下，连力气都没用，像是用嘴唇抚摸了一片羽毛就马上后退。

    但是相贴的一瞬间他嘴唇上的一点热度就传给了我，十倍百倍地把我点燃了，比窗外绽开的惊雷还要热烈。

    我猜我的脸一定红了，或许不只是脸，全身都蒸腾了。这一刹那用尽了我全身的力气，我感到忐忑不安，但仍故作平静地望着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