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1/2)
余远洲接过来,也没问里面装的什么:“谢谢。
”
远远地响了一声鸣笛,两人抬脸望过去。
昏暗的晨色中驶来一辆黑本田,瞪着两个黄眼睛。
“余远洲。
”陈熙南和善地笑了笑,再度伸出手,“很荣幸认识你。
”
余远洲回握了下他的指尖,也笑着点头:“我也是。
二哥就拜托你了。
”
这不是一个真诚的握手。
都戴着手套,又都挂着假笑。
黑本田停到两人跟前,后备箱缓缓张开嘴。
瘦猴下了车,往上装行李。
陈熙南也帮着拾掇,还给拉开了后座门。
余远洲坐进去,客气地道别:“怪冷的,您请回吧。
咱们有缘再见。
”
但陈熙南却没有关门,而是趴上了门框:“还有几句话,我想跟您讲讲。
”
“您讲。
”
“天总会亮的。
”陈熙南脑门抵着手背,第一次看进余远洲的眼睛,“别死在黎明前。
”
余远洲心里一恸,点头道:“谢谢。
我记着了。
”
“昨晚二哥在,我不方便直说。
但二哥的伤势,我希望你心里有数。
”
“当然要有。
”余远洲前倾身子,做出认真听的姿态。
“鬼门关走了一遭,差一点就没了命。
全身46处伤口,最重的在脑子里。
现在左半边肢体还不是很协调,左手不能负重,体力和记忆力也不如以往。
”陈熙南抿了抿嘴唇,压低声音道,“你也许不知道开颅意味什么。
我直白地告诉你吧,在打开颅骨的那一刻,二哥就不再是曾经的那个二哥了。
他的健康被永远地剥夺,而且没有人为之负责。
”
余远洲半张着嘴,没说出话。
只是抖着手,摸了摸额头。
一脑门的冷汗,像融化的冰壳子。
“二哥真得很惦记你。
”陈熙南又道,“临上飞机前,给他发个道别信息吧。
”
“…好。
”
“发完信息,就删了他吧。
”
余远洲笑了下。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笑。
只是感到自己的嘴唇绷在牙弓上,干涩涩地放不下来。
“这也许是个不情之请。
但我希望你,能从二哥的世界里彻底消失。
”陈熙南继续逼迫着他。
态度温和,用词却残酷,“就像死了一样。
”
“二哥,都说得,那么敞亮了。
”余远洲抓着车座的软皮子,哽咽地质问,“您还有,什么,不放心?”
“怎么放心呢。
您把他给打碎了,让我跪在地上拼。
如今拼好了,又要来分一杯羹。
对您来说,他不过是枚棋子。
但对我来说,他是一颗心脏。
我可以接受他喜欢过您,但我无法接受他继续牵挂您。
”陈熙南指了指自己的脸,半开玩笑地道,“知道错不在您。
但您的漂亮,说实话很恐怖。
让我对自己总感到,嗯,有那么一点儿的不满意。
”
寒风掀起他蓬松的羽绒服,像一朵簌簌摇曳的白杜鹃。
美则美矣,可他的花,他的叶,都带着毒。
让人呼吸困难、四肢麻木。
“您这话…简直是拿开水往我心上浇。
就是死了,估摸都忘不掉。
”眼泪不由地滚下,星星点点地砸在座椅上。
可也像白杜鹃的蜜,一样的有毒。
余远洲不愿他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