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着手里的筹码，齐羽垂眸：“我们有必须杀了他的理由。”

    “而他，也有必须杀了我们的理由。”

    “你的意思是……他是本源？”徐胜皱眉：“但他只是一个外来人。”

    “这并不影响他是本源。”齐羽道：“先前不也遇到过一次？在找道具贩的时候？”

    “商业街、医疗区、游乐园，三点就和一个环一样的，全靠这三个人。”

    “可是他们才多大？本源可能这么……”

    “时间流速谁也说不准啊。”

    “用人的眼睛看世界，用人力去推动世界，这才是让世界更快发展的方式，不是吗？”

    “这也是他能到达A等级的原因啊。”

    傅齐齐一直沉默没有说话，此刻才缓缓开口：“所以……我们要……”

    “再等等吧。”徐胜揉了揉眉心：“存活十四天也不是不可以，反正都是熟人了。”

    没有人再接话。

    因为他们明白，双方可能……

    “系统那些人，真是下了一手好棋。”

    齐羽嗤笑一声：“双管齐下。”

    贺同有些疑惑：“所以，我们几乎能确定，他就是本源了吧？”

    “恐怕是三个人。”

    徐胜摇摇头：“还有主要原因，路修知道本源的存在，也知道破坏本源的事情，肯定也想办法找过……但是……”

    “我不信他没有找到。”贺同冷静道：“这小孩挺聪明的，而且在这儿的条件这么好，肯定有去找。”

    “嗯。”齐羽点头：“除非他找到了，却丝毫没有办法破坏。”

    “他……”徐胜叹了一口气，眼神复杂：“应该是知道，自己就是本源了……”

    如果想要回去，就得先杀了自己，但一旦这里的他死亡，就代表着现实中的自己，大脑也会直接死亡。

    这道题，根本就是无解。

    徐胜的视线再次转向窗外。

    路修，他真的不想回去吗？

    另一边的医院里，周围都传来了轻微的呼吸声，纪回却怎么也睡不着。

    罗非凡躺在沙发上，病床不小，梁丘叶就和纪回睡在一起，感受到对方翻身，轻轻揽住他的腰。

    手臂上的伤已经不再那么疼，缺了一边的耳朵也包扎了起来处理过了，男人能察觉枕边人的不平静。

    “怎么了？”男人贴近了些，怕吵醒熟睡的罗非凡，小声问道。

    “梁丘叶。”

    纪回喃喃道。

    “嗯。”

    “他就是本源。”

    “嗯。”

    “你也想到了。”

    “非凡肯定也想到了。”

    但他们谁也没说。

    好像躲避，就能不用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

    不用亲手杀了他。

    “但是。”男人缓缓开口：“他自己肯定也知道。”

    “是。”

    “你听过斯坦福监狱实验吗？”

    “什么？”

    “两组被选中的大学生实验者，被短暂赋予了各自的身份，囚犯和监管。”

    “一天后，扮演监管的那群人，抛弃了他们作为天之骄子的道德，表现的像一个真正的监管者，开始伤害，殴打“被监管者”。“被监管者”也忘记了这是一个实验，变得懦弱，屈服。”

    “……”梁丘叶沉默片刻：“你……”

    “我相信他。”纪回睁眼，对上爱人的视线：“他通过那么复杂的方式，准备了那么厚的一本线索给我们，他肯定没有被改变，没有被同化。”

    “虽然这也有，他是靠着这些去强迫自己不要忘记现实的可能。”

    “一年的时间。”

    纪回又默了片刻：“身份改变法让人改变只需要一天，其实思想的持续灌输法也只需要几个月，他却在这双重影响下呆了整整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