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过头想感谢，但面对的是一个个下了班还阴郁又疲惫的脸。

    每个人都不像是能救别人于水火的样子。

    过了红绿灯，她的速度降了下来，落地巨幕的广告是某当红小明星的海报。

    这女明星前两天许尽欢还在一场饭局上见过，坐在一个金主腿上嘴对嘴喂酒。

    周肇南还说娱乐圈没一个干净的。

    许尽欢当时只庆幸，自已是周肇南官宣的女朋友，比女明星高了一级。

    商场Led灯下的玻璃倒映出许尽欢现在的样子，一个裹着破洞外套露出里面白色棉布的男人，佝偻着背从她身后而过。

    吃饭的时候，时颖上来就先要了一大杯啤酒，控诉不干人事的领导和心机叵测的同事。

    许尽欢就默默听她这些抱怨，时不时给她夹两口饭菜。

    “欢欢，我真的好累！在这边漂着，我都想回家抱老时大腿了！我那个房子还小得下不去脚，每天下完班回家，我连个上吊的地方都没有！”

    许尽欢心疼地说：“那就找一个自已喜欢的工作。”

    “喜欢的工作不挣钱啊！”她喝得脸红扑扑的，撑着下巴看许尽欢，“欢欢，我真羡慕你。”

    许尽欢拿筷子的手一顿，“是啊。”

    她看了下嘈杂的四周，有哭有笑，谁不是拼命活着呢？

    只有她。

    “我幸福得都要找不着北了。”

    时颖没听清，“你说什么？”

    “我说，我以后可能很难再像你们这样生活了。”

    第220章继续努力

    星期一。

    许尽欢要帮着调整舞台布局，下班晚了一点儿，走之前她去了趟卫生间。

    里面竖着打扫中的牌子。

    新来的清洁工是个有些年纪的男人，戴着帽子，穿得很厚。

    人家已经在打扫了，许尽欢也只好去楼下的厕所。

    “那个”

    大爷叫住了她，略显局促，“你上吧，我先打扫男厕所。“

    许尽欢微愣，但还是婉拒，“没事，我去楼下的厕所就行了。”

    第二天，她帮着几名学生指导动作，大爷推着清洁车从门外路过，开春的季节，他捂得严实，把头低的死死的，像是不想让人看见他的正脸。

    不过许尽欢也不太在乎。

    清明节那天，她跟周肇南各过各的。

    周肇南家里有自已的规矩，而今年她也多了一个要祭拜的人。

    “师父，我一切都好。”

    望着飞扬的灰烬，许尽欢的心仿佛空了一大半。

    她一个人在鲁昶萍的碑前落泪，祭拜后就收拾收拾，当什么都没发生。

    陆正安的车停在不远处，许尽欢知道他是来找她的。

    “四哥。”

    “看完师父了？”

    “嗯。”

    陆正安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许尽欢没客气，一脸平静地坐了进去。

    “我来是想告诉你，梅姨我们已经抓到了，但是她经手的孩子和家庭太多，没提取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许尽欢本来也不抱什么希望，“是吗？“

    陆正安开着车，侧头看了她一眼，“我记得你说过，你姐姐祁雯清大你八岁，对吧？”

    “嗯。”

    “那她对你来许家那时候发生的事情，应该有印象吧？”

    “不知道。”

    许尽欢顿了顿，从刚祭拜完鲁昶萍的情绪中抽离出来，“四哥，我跟我姐都不想把这件事闹大。关于我亲生父母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吧。”

    “那怎么行？”

    陆正安说，“尽欢，这件事我没看见也就算了，看见了我就不能不管。”

    许尽欢第一次反驳他的话，“四哥，我的亲生父母是谁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跟我姐还得活下去。把这件事闹大了，闹得人尽皆知，我跟我姐的名声怎么办？”

    “现在就已经有人说我姐是给许大昌当小老婆的。一旦我不是许家女儿的事情公开了，还指不定要怎么说我跟那个许家哥哥。到时候我的亲生父母只会嫌我给他们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