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根本看不清相貌。
准确地说,体态、性别、年龄一概不知。
算命先生用一床军用毛毯裹着身子,从露出的衣角看,内里应该也是衣衫褴褛的。
算命先生的周围并没有摆出算命的标识,显然他不是以此为谋生手段的。
他就在那里静静地坐着,即便是说话时,身体也纹丝不动。
耿灵灿走到算命先生的身边蹲下,依旧看不清算命先生的样貌,于是问:“您是认识我吗?”
“咫尺天涯,何来认不认识之说?”算命先生不置可否。
“您不认识我的话,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耿灵灿说。
“我可参透天机,一个名字又有何难?”算命先生说。
“您说话不能大点儿声吗?”
“泄露天机,自然难逃天谴,不言不语,不见不听,也是早晚的事。
”
耿灵灿愣了愣,想起以前有个同事患了喉癌,做了手术之后说话就是这个样子了。
看起来,这个算命先生也应该是有同样的遭遇。
“您刚才说什么‘财星破印’,是什么意思?”耿灵灿试探着问。
算命先生冷笑了一声,开始唠叨起来:“若柱中以印为用神,而逢柱中有财星冲、克印星,则为不吉之兆,人命逢此,一者背井离乡,二者职业不定,三者学业难就,四者因财致祸,五者早克母亲,六者体弱病多,七者经常搬迁,八者为人虚浮了无实学,九者婆媳不睦,以上诸等,必犯一二,又看此财印居于何柱而详言之。
行运遇之,多主有灾,或丢掉公职,或因财丧命。
”
“您绕来绕去,能不能简单点说?”耿灵灿听得不耐烦了。
“牢狱之灾……”
“您说我未来会有牢狱之灾?”耿灵灿打断了算命先生的话。
算命先生终于动了动身体,摇了摇头,说:“这位先生还是不信我啊,你这是在试探我的真伪?我是说你啊,因财致祸、牢狱之灾都已经度过了。
”
耿灵灿微微一震,说:“那我是不是就没事了?”
“这些不过是小事。
”算命先生说,“刚才若不是看你即将面临血光之灾,我也不会打扰的。
”
“您刚才说了一大堆,不过就是职业不定什么的吗?”耿灵灿有些紧张地问,“怎么又是血光之灾了?是不是我换个名字就没问题了?”
“先生五行缺水,虽大名字字带火,也不过是事情的起因罢了。
”算命先生说。
“什么事情的起因?”
“让你遭受牢狱之灾的那件事情。
”算命先生说,“先生怕是很久都不愿意去面对那件事情了吧?”
耿灵灿的脑海里闪过了片片火光。
片刻之后,耿灵灿晃了晃脑袋,说:“那只是起因?难道还有后果?”
“后果你自然知道。
”算命先生说,“如今,先生身后煞气冲天,显然是被冤魂所附,所以终究难逃一劫,而此劫,是生死劫。
”
“您是说,有死去的冤魂来找我索命?”耿灵灿的脸变得刷白。
算命先生点了点头。
耿灵灿咬了咬嘴唇,决定做最后一次试探:“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你能告诉我,我背后的冤魂,有几个吗?”
算命先生缓慢地从军用毛毯里伸出了一只手。
那一只手,不大,不糙,却惨白惨白。
手形慢慢地变化着,最后竖起了三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