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4/5)
五十,因为姜贵人出面劝了两番,才改为跪身祈福一日。
”
既是陈宝林的人。
明裳与陈宝林一样的心思,姜贵人这是要做什么。
“仔细注意着,一有动向,立即禀我。
”
话落,明裳又忽然想到,陈宝林何时与坤宁宫那般亲近。
到晚上,明裳勉勉强强抄完宫规,小太监捧着送到御前。
李怀修刚看完了折子,接过那一打皱巴巴的宣纸,随意翻了翻,眼皮子不禁一跳,“这是她写的?”言语嫌弃,“亏得她父亲还是个举子,竟教养出这么一个女儿。
”
全福海没敢附和,他是活腻了,皇上能嫌弃,他一个奴才,可万万不能议论主子。
这时候,外面有小太监进来禀话,“左前御史曹洪求见。
”
李怀修敛起眼色,把手中的宣纸交给全福海,淡淡沉声,“让他进来。
”
这夜皇上歇在了乾坤宫,翌日从坤宁宫问安出来,陈宝林对着姜贵人福了福身子,“嫔妾谢过姜姐姐为嫔妾解围。
”
姜贵人扶起她,毫不在意地一笑,“陈妹妹说得哪里话,我早也不知是陈妹妹宫里的人,不过是举手之劳,幸而阮嫔姐姐宽厚,才饶了你身边这个小丫头。
日后可要教好她规矩,莫要再毛手毛脚了。
”
陈宝林低着眉眼,“嫔妾记得了,早先嫔妾有对姜姐姐不敬之处,还望姜姐姐莫要怪罪。
”
“都是宫里的姐妹,什么怪罪不怪的。
”姜贵人嗤嗤一笑,眼光瞄见远处的人影,立即出声叫住了人,“宓妹妹!”
明裳扶着辛柳的手,停住了脚步,她不是没听见姜贵人与陈宝林说话,却不想掺和两人的事,亦不想牵连进去。
她转过身,“姜姐姐可有事?”
姜贵人自然地牵住陈宝林的手,走到明裳跟前,“宓妹妹这是要回顺湘苑?”
明裳扫了眼看似极为亲近的两人,不动声色地移开眼光,“皇上命嫔妾每日抄写宫规,嫔妾不敢懈怠。
”
提起这事儿,姜贵人脸上的笑意就有些僵硬了,眼光里多了几分探寻,皇上究竟有多喜欢这个宓常在,居然费那番功夫就为了不让宠着的人委屈。
姜贵人忽然有些艳羡,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说到底,皇上是为了宓妹妹好,我与陈妹妹就没有这份殊荣。
”
这句话正戳到痛处,姜贵人和宓常在都是侍寝过的人,可陈宝林进宫数月,就连见到皇上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她不禁咬紧了唇,心底生出了羞辱委屈。
她待宓常在已是够诚心实意,却从这儿得不到分毫的回报。
想必那日必是看她可怜,才会假以援手,为她解围,宓常在心口不一,表面与她姐妹相称,背后又去皇后面前告她,这笔账,她记住了。
陈宝林敛去心绪,垂低眉眼,谨小慎微。
明裳没说话,姜贵人又添了把火,似是在打趣,“宓妹妹圣眷正浓,倒是也照顾照顾旁人。
陈妹妹与宓妹妹交好,宓妹妹何不在皇上身边提上一二,为陈妹妹说几句话,也好过陈妹妹在宫里孤苦无依,总叫人欺负。
”
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后宫争宠全凭本事,做甚她要白白送掉自己的荣宠。
明裳微抿启唇,眉眼依旧有笑,“姜姐姐的意思,妹妹身为嫔妃,可左右皇上的决定?”
姜贵人骤然被叩上一顶高帽子,脸上一僵,“我自然不是这个意思。
”
“那姜姐姐是什么意思?”明裳柔下声,多看了一眼始终未语的陈宝林,“我自是也希望陈妹妹好,但对于皇上的决定,我也实在无能为力。
近日最受宠的还要是杨嫔姐姐,姜姐姐与其跟我说这事,不如去承明宫,或许比与我多费口舌要有用得多。
”
姜贵人的心思被明裳不动声色地推了回去,明裳先行离开,姜贵人瞧着女子远去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陈妹妹也看见了,后宫嫔妃但凡受宠,心里总是有些傲气狭隘,不愿与旁人分得这分宠爱。
”
纵使知晓姜贵人心思不纯,这话却说到了陈宝林心坎里,深深扎到了心口上。
陈宝林不愿让姜贵人看见眼里的妒色,察觉她与宓常在的龃龉,若无其事地微笑道:“宓姐姐说得并无错处,皇上喜欢的,如何都喜欢,不喜欢的,凭谁去说也不会理会。
”
姜贵人浸淫深宫多久,怎会看不出陈宝林暗藏的心思,这宫里头,最怕生了妒忌,一旦生妒,就会蒙蔽双眼,最后变得连自己见到,都会觉得害怕。
陈宝林最为可取之处就是忍性,柔弱可怜得像只小白兔,实则比谁都要阴暗恶毒。
……
后午日头大,宫人为明裳撑了遮阳的伞,两刻钟后到了御花园的小湖边,里面的湖是温泉水,常年咕嘟咕嘟冒着热气,明裳叫宫人守着,除了鞋袜,跑到卵石上玩水。
她自是知晓规矩,叫人瞧见免不得经受一番责罚,故而动静不大,小心翼翼地拘了一捧水浇到白白嫩嫩的双足上。
绘如为她打扇,扫了眼左右,低声,“主子日后要小心姜贵人。
”
明裳指尖拨着水珠,微点下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后宫这些事,皇上从不理会,又怎会真看不清楚。
”
“主子胸有成算就是好的。
”绘如有些欣慰,跟随宓常在越久,她越发觉是跟了一位好主,为人宽和,又心性聪慧,假以时日,必在这后宫有一席之地。
但方才之事,仍旧让绘如有些担忧,“如今阮嫔有孕,奴婢是怕有心人借此机会,暗中下手。
”
皇上几近而立,膝下至今只有一个宝珠公主,可见绝非偶然。
明裳清楚皇上的忌讳,不会主动去加害皇嗣,却总有人不知分寸。
她弯着腰,纤细的手指在泉水中拨出一圈涟漪,“阮嫔性子不定,确实要多加小心。
”
毕竟在那位心中,宠妾的地位远没有皇嗣重要。
“朕叫你抄的宫规都忘了?”一道沉沉的男声乍然出现在耳边。
明裳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要站起来,偏生太过着急,身子一个栽歪,扑通一声,不偏不倚跌坐到了湖边的鹅卵石上,臀瓣猛然被磕出了酥麻的疼痛,眼眶不受控制地挤出泪花。
这番动作,李怀修一眼就看到了那双小巧玲珑的玉足,日光下白嫩非常,犹如雪玉,他倏然沉下脸,眼风冷冷扫过后面跟着的太监宫人,全福海脖颈顿时发凉,捂着帽子,忙不迭带着小太监避去远处。
虽是断了根儿的,可倒底也算半个男人,再敢多看就是找死了!
绘如扶住明裳,辛柳在旁边为她穿鞋,主仆三人收拾妥当,明裳才站起了身子,规规矩矩给男人做礼,“嫔妾请皇上安。
”
叫她主仆三人动作手忙脚,李怀修顿时有些头疼,“有你在宫里,朕就没个安生。
”
外面的风扶着凉意,明裳刚从温泉水里出来,鬓发沾了些水,此时一吹风,纤瘦的肩膀轻轻颤了两下,她一时没敢开口,是在想方才皇上可有听见她与绘如的对话,皇上不理会后宫的争风吃醋,不代表皇上不会介怀。
尤其事关眼下有了身孕的阮嫔,但她也的确没存什么要害人的心思。
明裳掐了掐指尖,上前挪动两步,小心翼翼地扯了下男人龙袍的一角,小脸怯生生地仰起来,“皇上,嫔妾知错了。
”
但凡能轻易说出口的话,就代表压根没放过心上。
李怀修黑着脸一把拍掉女子柔柔的小手,“如此不像话,教养你的嬷嬷就是这么教的?”
手背被男人打得生疼,明裳瘪了瘪嘴,老老实实道:“嬷嬷教的嫔妾都记得。
”
就没见过敢这么跟他顶嘴的女子,李怀修转了两圈扳指,这女子就是不长记性,不放在他眼皮子底下,如何责罚都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