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明裳到钟粹宫中,才无意从张贵嫔口中得知柳絮白出任江淮刺史,调出了京城。
她鲜少关注前朝中事,柳絮白居然在赶在年关被皇上调任出京,想到个中缘由,她抿唇对大表哥生出些愧疚之感。
张贵嫔本是想提及明年的选秀,不想宓妃却发起呆,她疑惑地唤了两声,明裳将将回过神,捡起桂花糕吃下一口,似是幽怨道:“后宫总要有新人,哪是你我能够管的。
”
闻言,张贵嫔抿了口茶水,轻摇了摇头,笑得意味深长,“我却觉得不是。
”
如今已是年关,皇上当真有意去选,何以拖到现在。
殿外有太医匆匆过去,水琳从外头进来,忧心道:“娘娘,三皇子身子又是不好了。
”
明裳也听说了钟粹宫时常去传太医,三皇子生下来的弱症太医也束手无策,她拧眉,“陆美人去御前禀过皇上吗?”
她说完,自己也哑了声,三皇子三天两头的生病,自己都听说了,皇上怎会不清楚。
张贵嫔抿唇,“皇上政务繁忙,总不能日日守着三皇子。
”
乾坤宫
入冬后,三皇子病得是愈发严重,时常咳嗽高热,殿里堆满了炭盆,又生上地龙也不顶用。
全福海趁着大臣们离开的功夫,通禀了三皇子的病况,三皇子还那么小,就体弱多病,全靠汤药吊着气,前日皇上去看襁褓里的三皇子,他瞧了一眼,瘦得跟猫儿似的,完全不如胖乎乎的大皇子和二皇子康健,皇上也心疼这个儿子,命太医院用最好的药材养着,又着南昭王再去寻那游医,只是到现在仍无音讯,怕三皇子要撑不过这个冬天了。
全福海觑着皇上疲乏的脸色,默默叹息一声。
李怀修问他南昭王可有音信回京,全福海回话尚未。
……
也是出了奇了,三皇子的病时好时坏,前段时日愁得阖宫心焦,这几日渐有活泼,咿咿呀呀地鼓着小嘴,全福海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可算能回去给皇上复命。
……
转眼到年宴前夕,李怀修让人把御前的公文送到永和宫,看完折子,夜幕已深,李怀修敲了敲桌案,问宓妃呢?全福海寻人去问,到近前回话道:“宓妃娘娘说皇上看折子到深夜甚是辛苦,去了膳房下灶,做补身子的汤水。
”
李怀修原本翻看奏疏的动作微微一顿,听那女子居然亲自下灶,忍不住挑眉笑了下,遂拂袖起身,“朕过去看看。
”
永和宫有特赐的膳房,就在宫所的西院,明裳原本是亲自做一碗汤献献殷勤,谁知当真下了灶台方有些后悔,且不说那木柴弄得她新裁的海棠流仙裙沾染了污渍,烟火气抹花了小脸的妆容,就是这洗菜打糕的活计实在令她手足无措,忙来忙去,闹得娇喘微微,甚为狼狈,迫不得已,明裳又把赶出去的宫人唤回来,自己方坐去了圆墩歇息。
李怀修到的时候,就见美名其曰为他做羹汤的女子悠哉悠哉地倚着靠背,由膳房的厨子忙忙碌碌。
他捻了捻扳指,漫不经心睇去全福海一眼。
全福海也惊呆了,哪知道宓妃娘娘的亲自是这么个亲自的法子。
他正要进去通传,李怀修抬手没让他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