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怀修自诩喜怒不形于色,足有君王威严,从未想过有一日会被一女子气至如此。
他倒是动过杀了这女子的念头,但他最不愿意承认,最想遮掩的便是他舍不得这个只会花言巧语,贪慕他的权势地位,贪慕荣华富贵的女子。
他厌恶这种感觉,却又贪恋她在自己怀里撒娇卖乖,贪恋与她缠绵时的快意。
他恨不得把人关进自己的寝宫里,日日拴在这龙榻之上。
明裳被吓得脖颈一抖,她眼眶里的泪水滚下来烫到李怀修手背,刚才眼泪被逼得掉了半个时辰,此时一双眸子又红又肿,她哽咽道:“柳大人是皇上心腹重臣,臣妾一小小女子无足轻重,皇上不如杀了臣妾,免得日后与自己的心腹心生龃龉。
”
泪珠如线似的噼里啪啦地坠,李怀修被气得脸都紫了,气到头上,他居然笑出来,讥讽她,“倒是个好法子,朕现在就拟旨下令,免得朕整日被你气得头疼。
”
狠话说归说,李怀修仍八风不动地坐在床榻边,也没把怀里哭着的明裳扔出去。
明裳衣裳算不得齐整,如绸的乌发披散在雪白的肩头,衬得那张楚楚可怜的小脸还没巴掌大。
她咽下泪水,试探地亲了亲男人如纸薄的双唇。
手臂攀附住李怀修的肩膀,伏在他颈边,软乎乎的委屈,“臣妾是皇上的人,皇上想要臣妾做什么,臣妾都不会有半分怨言。
”
李怀修黑沉的眼扫过她湿润的眸子,颤颤发抖的柔荑,这样一个生的貌美,又柔弱无力的女子,父母再多的疼爱,没有好的家世倚仗,结局也会落入世家权贵之手,与现在的结果确实没什么两样。
他移开眼,轻推了两下拇指的扳指,怒火降了些许。
三四年前,年少无知的错事,她入宫后又懂得避嫌,他确实没有翻旧账的必要。
李怀修慢慢说服自己。
他脸色缓了缓,听女子在耳边软软诺诺,小心翼翼地继续,“皇上想听臣妾年少无知的旧事,臣妾现在就说给皇上听。
”
“不过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臣妾那时只想一心找到人倚仗,也不是真心喜欢。
现在臣妾已经找到了比柳大人更有权势,更加厉害,可靠,也更疼惜臣妾的人,臣妾是蠢钝了,才会去再想以前那些糊涂事。
”
臣妾那时只想一心找到人倚仗,也不是真心喜欢。
现在臣妾已经找到了比柳大人更有权势,更加厉害,可靠,也更疼惜臣妾的人……
李怀修脑海中回响着这两句话,他挑眉瞥了眼那张的脸蛋,这人惆怅地垂着眸子,似是难以启齿,在纠结怎么与他说那些事。
他抿抿唇,小没良心的,柳絮白为了救她连命都不要了,做到这份儿上,她倒好,只想着怎么借世家的权势做倚仗。
李怀修居然有些同情起自己的那位心腹。
他也不是真的想听这女子年少无知和外男的情情爱爱,听一回他怕自己忍不住再跟她发火。
李怀修淡下脸色,下颌触到一抹柔软,那股火气,已经消散干净,他低了眼帘,指骨勾起那张惹人怜爱的小脸轻晃了两下,方才索然的兴致被再次挑了出来。
屏风外,全福海正等着皇上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