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章(5/5)
,还要威压着娘娘求皇上为大公子谋得一官半职。
人心不足蛇吞象,皇上又非先帝爷那般的昏君,怎能听凭后宫嫔妃的耳边风。
娘娘在宫中已是如履薄冰,又要受母家的处处掣肘,娘娘何不艰辛。
家书短短两行,清沅看完,惊得脸色惨白,额头重重叩到地上,不敢将信中的半句念给娘娘。
丽妃垂低着眼,对清沅的惊慌若无其事,“上回父亲让本宫求皇上赐给大哥朝中正四品的官职,这回,见你如此害怕,难不成是父亲自己想要做朝中的相爷吗?”
清沅白着脸,极为艰难地摇了摇头。
见此,丽妃忽然有了兴致,眉心微挑,“那是为何?”
清沅不语,丽妃意识到,大抵是这次父亲的要求更加过分无理。
“你直说,本宫不会怪你。
”
清沅望着娘娘清瘦的模样,鼻尖一酸,低下头叩到地上,哽咽道:“老爷在信中说,府上继夫人膝下的二小姐,年岁及笄,业已长成,请求娘娘,引二小姐入宫侍奉君侧。
”
汤勺碰到瓷碗的沿儿,发出清脆的声响。
丽妃眸光倏冷,抬手将案上摆置的粥食茶碗扫落一地,丽妃扯起唇,嘴角勾着,脸上却悲恸惊心,眼眶里流出泪水,似哭似笑。
“父亲是想逼死本宫吗!”
清沅满脸泪水,为娘娘心疼,“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奴婢想,老爷只是一时受了人攒使,老爷定不会舍得娘娘受苦的!”
“糊涂,实在糊涂!”丽妃掐紧了手心,干净的指甲死死陷进了手心里,滴出了鲜红的血,她呼出一口气,嘴角讥讽,“当皇上是什么人,还妄图献女子进宫,当年临时反叛已经惹得皇上震怒,若非本宫倾尽全部去助皇上,孟家早就没了。
”
“皇后有太后姑母倚靠,杨嫔仰仗家世颇得圣宠,就连宓常在,也因为其父谨小慎微,从不得皇上忌惮,反而颇为讨喜……为何到了本宫,就叫那些人惹得皇上与本宫生分!”
丽妃消瘦的身形愈发清减,她颓然地倚着槅窗,映着那轮半圆的月,孤寂难堪。
……
合宫歇在夜幕之中,有一隅偏殿,亮着一盏明烛久久未歇。
翌日坤宁宫问安,便不见了阮嫔的人,这回并非是因为阮嫔有孕身子不适,而是因为小产失了皇嗣。
谁能想到,短短一日内,生了这么大的事。
而致使阮嫔小产的迹象都指向了明裳一人。
昨儿祁姜二人说错了话,直接得罪了皇上最宠爱的新人,既是把人得罪,祁姜二人恨不得皇上立刻查明真相,宓常在就是谋害皇嗣的真凶,好不让她们日夜心惊胆战,记着那些脏水私下给她们使绊子。
后宫里,位分高和受宠的嫔妃要给旁人使绊子可太容易了,随便授意六局六司几句,便没她们好果子吃。
姜贵人吃着青瓷玉碟里的糕点,含笑道:“还是娘娘这里的酥果好吃,嫔妾吃多了失礼,不吃又惦记得心痒痒。
”
皇后瞧她一眼,扬起唇打趣,“怪不得每回姜妹妹都是从本宫这最后一个走的,原是因为馋嘴!”
她侧过脸,“文竹,吩咐小厨房多做两碟,过会儿送去景平宫。
”皇后微顿了下,改道,“各宫都送一碟,酥果性寒,阮嫔刚小产过,吃不得,改了乳酥送去上林宫。
”
嫔妃们整整齐齐地起了身子,“谢皇后娘娘赏。
”
姜贵人说着讨巧的话,“娘娘仁心慈善,料想阮嫔姐姐吃了乳酥,会明白娘娘的用意,也能看得开些。
”
左右皇嗣已经没了,看不看的开又有什么用。
众人各怀心思,即便阮嫔没了皇嗣,仍旧有些酸气,毕竟阮嫔身边养着小公主,可是极为受皇上的宠爱。
有宝珠公主在的一日,这宫里头就得有阮嫔的一分地位。
明裳走过两条宫道,要经过亭中小径,听见打远的争吵声。
“若非祁美人多嘴,非要提及宓常在,我又怎会脱口而出那句话,还不是祁美人害我!”
这声音听着耳熟,明裳侧过身子,眼眸向远处去看,两道靛青的宫裙一明一暗,正是祁美人和姜采女。
祁美人的位份要比明裳还高,自然更不会将小小的采女放在眼里,哪会容忍低品阶的嫔妃下自己脸面。
“我是就事论事,在圣前自当要把所知道的说出来,又有何错?倒是姜采女毫无尊卑,质问于我,又是哪来的规矩?”
姜采女嘴角发出一声冷笑,“姐姐在这时论尊卑,那妹妹就要问姐姐一声,昨夜回宫,姐姐安寝时可是饿着肚子,还是用的残羹冷炙?”
她见祁美人堵得说不出来,愈发证实了心中猜想,讥笑道:“姐姐美人位份如此之高,怎的那些奴才给姐姐气受,姐姐却不去责罚他们呢?妹妹可是听说,昨儿宓常在一回顺湘苑,御膳房的奴才们就巴巴端去了几碟子热乎乎的糕点,姐姐的本事可真是大啊,大得只敢欺负跟你一样不得圣宠,遭人作践的低阶妃嫔。
”
“贱人!”祁美人气得发抖,怒火中烧,猛地扬起手重重甩向姜采女的侧脸,这一巴掌结结实实,姜采女脸上清清楚楚得留了一道巴掌印,祁美人手心抽得通红,姜采女猝不及防,也没想到祁美人下手这么狠,偏着侧脸,脑中嗡嗡作响,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嘴角流出鲜红的血渍,她用帕子轻轻擦了两下,敛眸扫了眼帕子上的红血,眼底划过一抹阴冷。
“祁美人还真是不留情面。
”姜采女嘴角被抽得生疼,分明处于弱势,抬眼间,那眼神却吓得祁美人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祁美人只当她是在装腔作势,“我一向是不留情面,今儿是你先不分尊卑,便是到皇后娘娘跟前,我也占理,打你你也得受着!”
姜采女讥笑一声,“祁美人既然如此不饶嫔妾,那嫔妾要问问祁美人,可还记得瑜贵嫔?”
“你……”祁美人神色大惊,姜采女初初入宫又怎会知晓瑜贵嫔!当年瑜贵嫔小产确有她一分责任,不然她也不至于从潜邸跟着皇上,到现在还只是美人位分。
两人渐渐没了动静,明裳听了会儿,眉心轻蹙,给绘如使了眼色,换条路,绕远回宫。
回了顺湘苑,明裳便愈发好奇这瑜贵嫔是何人,屏退了殿内伺候的宫人,独留下绘如。
绘如在宫里伺候得久,确知晓些有关瑜贵嫔之事,她想了想,慢慢开口,说与主子。
“据奴婢所知,瑜贵嫔是在皇上刚登基那年进宫,瑜贵嫔出身名门王氏,秀外慧中,深得圣眷,入宫两月有孕,孕中五个月被下诏册封从二品贵嫔,但……”绘如委婉地停住,声音压得极低,“但许是福气不佳,瑜贵嫔有七个月身子时,意外得知,皇上在行宫幸了进宫陪伴自己的表姊,一气之下小产,因此彻底伤了身子,再不能有孕,不久便郁郁而终。
”
明裳震惊得睁大了眸子,愕然之余,想到如今后宫的嫔妃,似乎并不见王氏女。
绘如似是在犹豫要不要说下去,扫了眼屏风外,才继续道:“瑜贵嫔小产后,王氏女也不见了踪影,听人说……”她微微一顿,“是被暗中处置了。
”
“不过奴婢听闻瑜贵嫔的表姊也是罪有应得,扮作瑜贵嫔的模样,又用登不上台面的法子才得幸一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