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屋里的死亡赌注(3/5)
何种声音他不能理解,他不能转过他的头,他为什么要转头去看呢?他应与黑暗独处,但他忍不住还是聆听——他为什么不听听呢,他听得两眼直冒金星,一把紧紧抓住椅子的扶手,他身边有一种奇特的钟声,他的头似乎在爆裂,他的胸部被衣服所束缚着,他很迷惑为什么情况会变成这样,是否这就是恐惧的征兆。
突然,随着一阵长长而强烈的呼气,他的胸膛变得塌陷,伴随着眩晕导致的肺部渴燥而大口喘息,他知道,这是因为听得入迷而使自己几乎窒息,这是烦恼的凸现,他站起来,用脚蹬开椅子,跨步走向房中间,但在黑暗中走不太远,他开始摸索,摸到了墙,摸着墙到了墙角,转弯,摸着墙过了两扇窗子,在另一个墙角猛地触到了书架,一下把它撞翻了,轰的一声,他惊得跳了起来,他被弄烦了,咕噜道:“我怎么忘记了这是魔鬼呆的地方!”他摸索到了第三面墙来到壁炉前,“我必须把东西重新放好。
”杰利特说着,摸到了地板上的蜡烛。
拿起了蜡烛,他点燃了之后,立即转过眼神去看桌子,很自然,那里没有发生过任何变化,书架不显眼地倒在地板上,他忘记了去把它扶起来。
他瞧瞧整个房间,更深的阴影被他手中的烛光所驱散,最后,他大步走到门边,用尽全力拉转门把手,但是门动也不动,这似乎带给他某种满意。
确实,他还看见原先没有看到的门闩,干脆把它闩上了,这样更保险些。
然后他又回到扶手椅上,看看手表,指针才指向9点半钟,他大吃一惊,把手表放在耳边听见奇怪的响动声,声响未停,蜡烛现在显然又变短了,他又吹熄了它,象先前一样把它搁在地板上。
杰利特一点也不自在,他显然对环境不太满意,对自己的状况同样不满。
“我究竟害怕什么?”他思考着,“这太可笑太可耻了。
我决不能成为一个十足的笨蛋!”但是胆量既不是说来就来!“我要有胆量!”也不能提供一个就有胆量的恰好时机,杰利特越是责备自己,责备自己的理由就越多,他想到的死人无害的简单形式变化越多,他杂乱的头绪就更加恐怖。
“什么!”他因极度的精神痛苦而喊出声来,“什么!对我来说,我天生就没有迷信——对我来说,我就不相信灵魂不死——对我来说,我知道(从来没有的现在)所谓死后的生命是一个希望的梦想——我竟然要马上赌输了,我的诚实,我的自尊心或者我的理性,都会统统输掉,只因为我们居住在洞穴之中的蛮荒时代的祖先,竟然会产生一种荒诞的想法,认为死人会在夜里出现,走来走去吗?……我……”
那么——很显然,没有听错,杰利特先生听到了他身后的轻轻的、柔和的脚步声,不紧不慢,踢嗒踢嗒,连续不断地越逼越近!
四
就在第二天的拂晓,赫伯逊先生和他年轻的朋友哈柏正驾驶着四轮双排马车慢慢地穿过街道。
“你还对你朋友的胆量或沉着深信不疑吗?”年长的说道:“你相信我输掉了赌注吗?”
“我肯定你已经输定了,”另一个人说道,但也只是低声地强调着。
“那么,平心而论,我希望如此。
”
话说得很真挚,几乎一本正经,接着沉默了一会,“哈柏,”这个医生又开始说道,在他们经过忽明忽暗的路灯时,他神情很严肃,“我对这次打赌并不感到很舒服。
如果你的朋友对我怀疑他的忍受力——纯粹的身体素质而采用轻蔑的态度,粗鲁地建议要用一个医生的尸体,因此使我大为恼火的话,我是决不会奉陪的,如果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就全完了,我害怕我们会自作自受。
”
“又会发生什么事呢?即使事情弄砸了——我一点也不害怕,——曼切仅仅只需复活,解释发生的一切,也就没事了。
又不是你的解剖室的尸体或者你哪一位死去的病人,如果是,那才麻烦呢。
”
曼切医生,那时,正如同他应承的一样,他是这具“尸体”。
赫伯逊医生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马车不知不觉地在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