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真实的故事的最后章节就此结束了——只是还有一点需要交待一下,在麦罗克死去了许多年后,我鼓起巨大的勇气,艰难地穿过茂密的树林,来到麦罗克生前隐居的这片土地,冒着相当大的勇气走近废弃的小木屋,朝它扔去了一块石头,马上我就跑开了,以免有鬼突然出现——那附近每个生性活泼的小伙子都知道这个地点常常有鬼出没。
当这种传闻自然而然地产生时,我对传闻的细节并不太关注,倒是对引起闹鬼传闻的环境,产生了浓厚兴趣。
这个真实的故事还有前面的一个章节——它是由我爷爷讲述的。
麦罗克先生造好了他的小木屋后,他就坚决地将来福枪——他强大的支持手段搁置在一旁,手拿一把利斧去伐倒了一片树木,开辟了一片农田——此时他还是位青年人,身体十分魁梧强壮,对生活充满了希望。
他来自东部的一个乡村,他在那儿结了婚,妻子是位时髦的年轻姑娘,值得他全身心地去好好爱护,她心甘情愿地和他分享各种各样的危险,共渡着贫穷的日子。
没有关于她芳名的记载,对她温柔可人的性情和容貌身材也没留下任何描述,让遐想者尽情遐想吧,但上帝却在阻止这种遐想,我是多么伤感失落啊!在他日复一日的独身生活中,对他们爱情和幸福生活的回忆,该是他丰富的精神支柱吧。
但是这种好似来自天堂般的回忆,是否倒成了他冒险勇气的精神枷锁呢? 某一天,麦罗克从森林中很远的地方打猎回到家中,发现他妻子正发着高烧,神志有点不清了。
几英里内找不到一个医生,既没有一个邻居,也没有条件离开这儿去寻求帮助。
他因此担当起护士的职责,期待她早日康复,但到了第三天的深夜,她变得不省人事,就这样离开了人世,没有一点复活的迹象。
从我们听说的有关他的秉性中,我们可以大胆地对我爷爷粗略讲叙的情形,作出更细致的剖析。
当确信妻子已经病故后,麦罗克强烈地意识到应该为亡妻准备葬礼了。
为了履行这神圣的职责,他变得异常焦躁不安,却又不知所措。
平常对他来说十分简单的动作,现在做起来却一再失误,他自己都觉得十分惊奇,就像一个喝得醉醺醺的酒鬼,到处游荡,已完全失却了常态。
他尽管十分震惊,但没掉下一滴眼泪——震惊中自觉羞愧,面对死者却不哭泣,确实显得十分冷酷。
“到了明天,”他大声说道。
“我非得自己做口棺材,再挖好一个墓穴,从今以后,我会十分想念她的,我再也看不到活生生的她了,现在——她先走一步了,当然,没有关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应该没什么关系。
事情并不像别人想象的那样糟糕。
”
他从仅存的意识中,确信自己做得很对——他应该使她与生前没什么两样,这样一切就无憾了。
他从没有经历过悲伤的场面,他对悲伤的容纳能力因从未利用而一点也没有增大,他的心胸既不能容纳这一切,他的想像力也无从正确地触及这一切。
他不知道他受了如此重重的一击,这些知识来迟了一步,但决不会再弃他而去了。
悲伤是一位具有强烈感染力的艺术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