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售出的一罐糖浆(2/4)
尔文·柯里德。
他住在村上最豪华的房子里,有一辆私家马车,受到人们各种各样的尊重爱戴。
他十分懂得旅行的妙处,他一会儿住在波士顿,又一会儿住在纽约,他十分谦虚地放弃了闪闪发光的荣誉勋章。
谈了柯里德先生这许多生活琐事,仅仅有助于我们领略他先生的非凡价值,从哪一方面看他都是值得褒贬有加的——对他的聪明才智而言,如果他将其投入使用,即使临时使用一下,都会让人联想起首都的灿烂文明,反之,会让人领略他正人君子的风采。
一个令人愉悦的仲夏之夜,约莫十点钟光景,柯里德先生进入他家花园大门,走过卵石铺就的人行小道,月光下的小径发出白皑皑的光芒,他登上豪宅的石阶,停下脚步,掏出钥匙开门。
他进门就遇见了他的妻子,她正从客厅准备到书房里去。
她满心欢喜地迎接丈夫,将他身后的门随手关上。
他转过身,看看脚下门口四周,情不自禁地惊叫起来。
“哎呀!——真见鬼,”他说道,“罐子到哪去了?”
“什么罐子,阿尔文?”他的妻子询问道,并不十分关注。
“一罐枫糖浆——我从杂货店买来的,将它放在这儿,然后就去开门。
怎么就——”
“算了,算了,阿尔文,别再发誓了,”这位妇人打断他的话道。
顺便说一下,希布克并不是只有基督徒居住,邪恶的多神教禁止徒劳地呼叫恶魔的名字。
这罐枫糖浆是乡村生活的必需品,被准许由希布克的重要公民从小店带回家,现在它不在那儿了。
“你敢肯定吗,阿尔文?”
“亲爱的,你想想看,一个大男人会不知道自己将一个罐子带回家吗?我经过迪默的杂货店时,就顺便买了这点糖浆。
迪默亲自为我灌好了糖浆,还将这罐子借给我用,我还——”
这句话只说了半截就打住了,柯里德先生蹒跚地走进室内客厅。
一下倒在一把扶手椅上,浑身每一根神经都在颤栗不止。
他突然记起,西纳斯·迪默已经死了三个星期之久了。
柯里德夫人站在丈夫身边,又是吃惊又是焦虑。
“天哪!”她说道,“什么事让你这样烦恼?”
柯里德的烦闷心情与想得到更好的境遇没有任何明显相关之处,他显然认为对这个要求没必要解释。
他一言不发——只是瞪大双眼。
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没有什么可以将这沉默打破,除了嘀哒作响的钟表走动声,这时钟似乎比平常走得稍稍慢了点,好像它是被客气地许可将时间延长一点,以便使时间恢复理智。
“珍妮,我已经发疯了——已经疯了。
”他的话语有点含混不清,十分急促。
“你该告诉我,在我自己觉察之前你一定觉察到了我的病症。
我想起我确曾经过了迪默的杂货店,它门开着,而且亮着灯——这就是我所想起的。
当然它现在再也不会开门营业了。
西纳斯·迪默确实就站在柜台后的桌子边上。
我的上帝啊,珍妮,我明明看见他,就像我现在看见你一样,清楚极了,我想起你说过想要一些枫糖浆,我就进去买了一些——就是这样——我从西纳斯·迪默手中买了两夸脱枫糖浆,他已经死了,埋在了地下,然而他从一个木桶里舀起糖浆装进罐子里,用手递给我。
他也对我说了点什么,神情十分凝重,我想起来了,甚至比他以前更加凝重,但他说了什么我现在一点也想不起来。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