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明白自己在一所荒废的小屋里保持着清醒,完全平静地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我愚蠢的担心已经离我而去了,睁开眼睛,我看见了炉火,并未完全燃尽。
于是我重振精神拿起一根小木棒把炉火重新燃起。
火光照亮了整个房间。
我可能只睡了几分钟,但这平淡的梦多少给我一种奇异的感觉,使我不再昏昏欲睡了。
过了一会儿,我起身,把余火聚拢到一堆,点燃了烟斗,开始有条不紊地考虑我所梦见的景象。
回想起来,这个城市应该是爱丁堡,我曾去过那里,所以如果这个梦是一个回忆的话,它就是我对那座城市景象的回忆与描述。
这种想法影响着我,但似乎在我的脑海里有某种东西坚持要背叛这种意愿。
“好吧!”我大声说道,非常地放松,“麦卡吉的人应该是从爱丁堡到达这里的。
” 这时,不管是这些叙述的实质,还是构想它的事实,都至少让我惊讶。
它似乎是完全自然的,以至于我应该知道我所梦见的故事名字和它的一点历史。
但是它的荒唐立刻出现在我面前,我大声地笑起来,敲了一下烟斗倒出里面的灰烬,再次伸展躯体躺在那张用大树枝和草叶做成的床上,直视着即将熄灭的火焰,不再去多想任何梦和任何周围的事物。
突然余火猛地下坠了一会儿,然后,往上弹跳了一下,似乎燃尽了,最终在空气中熄灭了。
我的四周,是绝对的黑暗。
我一跃而起保持成坐的姿势,伸出手去摸我的枪,以为是某头野兽从敞开的窗户跳了进来。
当房子脆弱的框架还在吱吱摇晃的时候,我又听见了一种爆裂式的声音,地板上的脚步声、抽打声,混成一片,然后似乎从我触手可见的地方传来了妇女的可怖的尖叫声。
这是我所听到的所能想像到的最恐怖的声音,它使我彻底地失去了勇气,这一刻我什么也感觉不到,除了恐怖!幸运的是,我的手现在又摸到了武器,这种熟悉的触摸感使我得到了重塑。
我迅速站起来,尽力用眼睛去洞穿这黑暗。
强烈的声音中止了,但我又听见了更加可怕的声音,在很长的一段间歇时间之后,传来的是某种虚弱的、断断续续的某种生命面临死亡发出的喘息声。
当我的双眼逐渐习惯了炭火那暗淡朦胧的微芒时,我首先看见的是门和窗户模模糊糊的形状,看起来比墙壁更黑。
然后,墙壁和地板的区别变得很难辨认,最后我只能感觉到地板从一边到另一边。
从一个角落到另一个角落的无限的广阔。
什么也看不见了,寂静保持着它的完整与持续。
一只手抖了一下,另一只手仍然紧握着枪,我重新点燃了炉火,对这处可怕的地方作了一下紧急检查。
居然没有发现任何外物入侵的迹象。
地板上的火灰上仍然印着我自己留下的痕迹,但是,再也没任何人。
我重点烟斗,从屋内扯下一两条木块来重新引火——我并不在乎再次走进门外无尽的黑暗——以抽烟和深深的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