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爱琳娜,你说——清楚点,亲爱的,我不能马上明白——你说那孩子已死了,不是说你要疯了。
” “是的,那一个死了。
——我是第二个孩子。
我出生在三个月以后的一个晚上,我的母亲给了我生命之后,她仁慈地放弃了她的生命。
” 布纳丁又一次沉默了,他略微有点茫然,不能马上想好事情去说。
她的脸仍转在一边。
在困窘里他的手不能自已地一下绞在一起一下又放到她的膝盖上,但有些东西——他不能说出来——他感到拘谨。
他后来模模糊糊地想起来,他曾经完全不顾一切地扳起她的头。
”她继续说,“一个人在这样的境遇下出生,长得会是另样的——你能说神志正常吗?” 布纳丁没有回答,正全神贯注地让一个新的想法在自己的头脑里成形——科学家称之为假说,一个探求,一种见解。
它投射出更多的光明,虽然是一个阴森、耸人听闻的假设,关键在于她自己宣称不能驱散她健全精神缠绕的疑惧。
这片土地还是属于刚刚开垦不久的,乡村的外边,零星地分布着一些移民。
职业猎人仍是一副放肆的样子,用猎获的大野兽的头和毛皮装扮自己。
夜里在荒凉的路上遭遇到猛兽,活了下来,或死去了,让人遗忘了,这些都是屡见不鲜的。
新近增加的几个家庭后代发生的流行事件显然是伪造出来的。
夜里的窗户外看到美洲豹的事惊吓了他们中的一些人,这种事情溅起几圈小小的骚动的涟漪——它甚至在地方报纸的版面上占有了一席之地,但布纳丁并没有留意。
现在他听到类似报上的故事,比那偶尔见到的报道自然更加深受震动。
这故事已经暗示这事是可能的。
另外——在病态和充满丰富想像力的脑子发现与它意气相投的事态时,它产生出的悲惨故事,他听到了吗? 布纳丁琢磨着这女孩的经历和性情的某些真实情况,爱情是不用刨根问底的,他现在是疏忽了——她和她父亲的独居生活,这房子不是一个人,显然可以容忍访问者抵挡她对夜的奇异恐惧,那些是她决不愿看到黑暗在她后面的最好理由。
确实,这样的脑袋的想像力一度点燃了难以抑制的热情、敏锐,笼罩了全部建筑,那么她是疯了,尽管这件事确信给了他一个尖锐的痛疼,他没有更长久的疑惑,这件事引起了她头脑中纠缠不清的后果,她自己那种乡土神话制造者的个性把她带进了虚构的关系之中。
带着试验他那新“见解”的模糊意图,这种不明确的企图让他不知该怎样说才好,但还是支支吾吾地说:“爱琳娜,亲爱的,告诉我——我请求你不会认为是一个触犯,但告诉我——” “我已经告诉你了,”她打断地说道,真切易怒地说着,他没料到她会这样——“我已经告诉你了,我们不能结婚,还有其他任何值得说的吗?” 在他阻止她之前,她从板凳上跳跃了起来,不吐一个词或者看他一眼,就向树林里她父亲的木房敏捷地滑飘而去。
布纳丁站起来想挽留她,他看着直到她在寂静中消失于一片幽暗里。
突然他开始好像有一个推测,他的脸变得不知所措和一片惊骇:在她消失的那片幽暗处,他看到一双鲜亮的眼睛,伶俐、短暂地一闪!那一瞬间,他一阵恍惚,一阵犹豫,然后在她身后猛地冲进森林:“爱琳娜,爱琳娜,向外看!那只美洲豹!那只美洲豹!” 片刻他穿过森林的边缘,进入到那片开阔地,看到女孩灰暗的裙子消失在她父亲的门口,没有美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