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师的爱情戏法(3/3)
家旅馆里,二个星期以来,我每天都能见到她。
我的幸福感觉无以言传,我完全享受着这金色时光。
唯一打扰就是达利莫博士,我不得不硬着头皮将女士们介绍给他。
在她们身边他显得十分高兴。
我能说些什么呢?我对他疑心重重,却又绝无把柄可抓。
他的举止毫无轻浮之意,显得颇具教养,对女人们而言,一个男人的举手投足就是这个男人所有的一切。
偶尔有一次或二次,我看见柯瑞小姐与他结伴散步,我几乎狂怒了,不顾一切地上前提出异议。
我翻来覆去地想这其中的缘由,但还是百思不得其解,我梦见她看见我妒火中烧,脸上却露出不屑一顾的神情,这时我心情十分烦躁,情绪低落到了极点,我发疯似地决定第二天就返回旧金山。
然而,我没对任何人提起。
在奥本市,有一片古老的、遭到遗弃的墓地,它几乎就位于市中心,一到深夜,这儿就变成了阴森恐怖的地方,人们在这儿变得异常胆怯无助。
墓地四周的栏杆已经倾颓,腐烂,有的部分已踪影全无。
许多坟墓已经在地上无迹可寻,上面生长着一棵棵高大健壮的松树,它盘根错节犯下了不可言说的罪孽。
碑石倾倒在地,破损不堪,地上杂草丛生,牛们和猪们倒可在这里逍遥自在,俨然此地的主宰。
这地方对生者是耻辱,对死者是诽谤。
对上帝是亵渎不敬。
这天晚上,就在我发疯似地决心一走了之的时候,我竟真的发现自己已亲临墓地了。
弯弯的月亮从树枝叶的缝隙间幽灵似地洒下斑斑点点的月光,黑漆漆的阴影似乎密谋着竭力制止在恰当的时间暴露更黑的内幕。
我沿着鹅卵石小径走着,突然窥见,在黑漆漆的阴影中,浮现出达利莫博士的身影,我身在暗处,直立着,双手攥得紧紧的,牙齿咬得咯咯响,力图控制住想跳出去勒死他的欲望,一会儿,第二个人影出现在他身边,挽住他的手臂。
竟是玛格丽特·柯瑞小姐!
我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
我知道我朝前冲了出去。
但被打翻在地。
我知道我在一个灰蒙蒙的清晨被人发现,浑身青一块,紫一块,鲜血淋淋,脖子上有清晰的指印。
我被人送回普特拉姆旅馆,好多天,我躺在旅馆里,一直神情恍惚。
所有我知道的一切,都是后来有人告诉我的。
我感觉神志渐渐清醒时,就将旅馆的服务生叫到身边。
“柯瑞夫人和她的女儿还住在这儿吗?”我问道。
“您说的是谁的名字?”
“柯瑞。
”
“从来没有名叫柯瑞的人住这儿。
”
“我求您别逗我了,”我急躁地说道。
“您看我现在一切正常,真的快告诉我。
”
“我给您说了,”他显得非常诚实地答道,“我们这儿没有任何名叫柯瑞的客人。
”
他的话使我呆滞了。
我躺了好半天,默不作声,然后,我问道,“达利莫博士现在在哪?”
“他在你们打斗的清晨就离开了,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了。
他简直对你太粗暴无礼了。
”
四
事情的来龙去脉就是这样。
玛格丽特·柯瑞现在是我的妻子,她从未去过奥本市,我在奥本见到她的那几周时间里,她正住在奥克兰的家中,心中正纳闷呢——她的情人去了哪里,为什么不给她写信。
有一天我恰巧在巴尔的摩《太阳报》上看到如下报道:
瓦伦汀·达利莫教授,这位催眠术专家,昨晚,征服了广大的听众。
这位演说家,他在印度度过了大半生,向众人演示了他不可思议的力量,在演示中,任何人仅仅只需看着他,就可以进入催眠状态,而对他俯首贴耳。
实际上,他有二次对全体听众施了催眠术(记者除外),使所有人沉浸在超常的幻觉之中。
这场演说最具有价值的特点是,他揭示了印度魔术师在表演中的惯用技法,这种表演令观众常津津乐道。
这位教授声称,这些魔术师们已经获得了如此高超的技能,他听说只需观众站在他们的脚边,他们就可以创造奇迹,方法很简单,只需使观众们进入催眠状态,告诉他们会看到什么会听见什么,就大功告成了。
他断言,一位特别敏感的受试者能深陷入虚幻的国度达数周,数月,甚至数年之久,受制于催眠术士一次又一次的心理暗示始终处于迷惑和幻觉之中,难以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