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异母之殇(2/5)
渍,显然是刚从厨房出来。
合撒儿慌忙拔剑抵挡,却被对方一脚踹中胸口,摔倒在地。
铁木真攥着第二支箭,指尖因失血而发抖,却在看见速赤格勒刀刃转向合撒儿咽喉时,本能地松开了手指。
骨箭破空声与母亲的惊呼同时响起。
速赤格勒的弯刀"当啷"落地,她瞪着胸前的箭杆,像看一只突然开口说话的羊。
铁木真这才意识到自己射出了第二箭,而箭头正插在她的左胸上方,离心脏只有半寸。
"母亲!"别勒古台的哭喊从帐后传来。
六岁的男孩扑到速赤格勒脚下,抓住她染血的裙角,"别死!别死啊!"
铁木真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他看见别克帖儿靠在树上,正在用力拔箭,血顺着手臂流进袖口,在鹿皮靴周围积成暗红的圈;速赤格勒瘫坐在地,别勒古台正在用小手按住她的伤口,可血还是不停地流,浸透了男孩的衣袖;合撒儿爬起来,手里还攥着那把牛骨刀,刀刃上沾着速赤格勒的血,而他的眼睛——那双本该清澈的眼睛里,此刻只有疯狂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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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木真!"诃额仑的怒吼像道闪电劈开混沌。
母亲抱着帖木仑跑来,婴儿的哭声刺破晨雾,"你干了什么?!"
铁木真想开口,却发现喉咙像被塞了团带刺的干草。
诃额仑猛地推开他,跪在速赤格勒身边,撕开对方的衣襟查看伤口。
速赤格勒的嘴唇已经发紫,却仍在喃喃自语:"孛儿只斤氏...完了..."
"拿水!"诃额仑转头怒吼,"合撒儿,去河边打水!铁木真,把你的腰带解下来!"
少年机械地解下腰带,看着母亲用它缠住速赤格勒的胸口。
血透过鹿皮腰带渗出来,在阳光下泛着暗红的光,像朵正在凋谢的萨日朗花。
别勒古台抓着他的手,指甲几乎掐进他的皮肉,而别克帖儿已经拔出了箭,正用牙齿撕开衣袖,包扎自己的伤口。
"为什么?"诃额仑突然抓住铁木真的衣领,将他拽到面前,"他是你弟弟!你们流着相同的血!"
"他抢我们的食物!"合撒儿突然大喊,"他让帖木仑饿了三天!他说要把我们都卖给塔里忽台!"
诃额仑猛地转身,耳光重重甩在合撒儿脸上。
少年被打倒在地,嘴角渗出鲜血,却仍瞪着母亲:"你护着他们!你心里只有他们!"
"够了!"诃额仑的声音里带着铁木真从未听过的颤抖,"你们以为杀了他们,就能活下去?塔里忽台正在找借口灭了乞颜部,现在你们给了他最好的理由——"她指向远处的山丘,"看见那些黑影了吗?那是泰赤乌部的斥候!他们一直在等我们自相残杀!"
铁木真猛地抬头。
果然,远处的山丘上有几个黑点,正随着晨风轻轻晃动——那是泰赤乌部的狼头军旗。
他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椎爬上后颈,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警告:"泰赤乌部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孛儿只斤氏的孩子。
"
速赤格勒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血沫从她嘴角溢出,滴在别勒古台头上。
男孩惊恐地看着母亲,伸手去擦她的嘴角,却只是让血迹蔓延得更广。
诃额仑叹了口气,轻轻推开别勒古台,用自己的衣袖擦去速赤格勒脸上的血污:"别怕,我在。
"
速赤格勒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她抓住诃额仑的手腕,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别勒古台...铁木格...交给你了..."话未说完,手便无力地垂下。
别勒古台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扑在母亲身上,而帖木仑似乎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也跟着大哭起来。
铁木真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突然感到一阵荒谬的平静。
他想起速赤格勒曾经在他发烧时,用冷毛巾敷他的额头;想起别克帖儿第一次学会射箭时,兴奋地跑来找他炫耀;想起别勒古台总是偷偷把自己的肉干分给他和合撒儿。
这些记忆像破碎的陶片,扎得他心口生疼,却又拼不出完整的画面。
"把尸体抬到白桦林。
"诃额仑站起身,声音平静得可怕,"合撒儿,去拿铁锹。
铁木真,看好弟弟们。
别勒古台,别哭了,帮我照顾妹妹。
"
合撒儿想说什么,却在接触到母亲的目光时闭上了嘴,转身走向毡帐。
铁木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