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她都躺在屋中养病。

    裴肇还会如约而至，只是大多时候都是栖迟在门外迎接他。

    有日他太想见姜挽宁，翻墙进到了院子里。

    却不想看见了让他震惊的一幕。

    21

    敞开的房间，姜挽宁半靠在床榻上，栖迟手中端着热粥正在喂她。

    吃的快时，她猛烈地咳嗽了起来，栖迟忙抱住她，替着他顺气，又很细心的替着她擦着唇角。

    姜挽宁红着脸朝着上方的人道谢，栖迟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低低的道。

    “你是我的娘子，这般生疏作甚，日后难道你照顾我时，也要我不停的道谢不成？”

    “不是......”

    烛火下，夫妻两人郎情妾意，反观他这个偷窥者实在多余。

    裴肇本想冲进去将姜挽宁抢过来，可突然她就想到了她那句。

    “裴肇别执着了，我们不可能了。”

    喜欢一个人真的要强人所难吗？

    他做不到放手，也做不到看着她那冷漠的目光。

    他转身打算离开时，听见里面的声音又一次传来出来。

    “那个男子是你原来喜欢的人，那现在呢？”

    离去的脚步又一次顿住，裴肇的心一点点悬了起来。

    心里隐隐多了几分期待，也许她行踪还有自己。

    可是却听到她声音如常的说道。

    “仇人罢了，被他困在后院时，他百般折辱我，我早就受够了，他现在倒是一副认错的模样，我又不是圣贤，为何要原谅他呢？”

    “而且我现在心里只有你一人，我只想安安静静的同你过完下半生，不想让任何人打扰到我们，如若他在寻来，我们便离开这里，沙北大漠，荒芜以南，总有我们容身的地方，让他寻不到的地方。”

    裴肇垂着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他从来不知道他的宁宁竟然要逃。

    可如若他在纠缠下去，她真的逃到了他找不到的地方，他又该如何？

    他自问想要自私的将姜挽宁困在身边，可又担心她做出傻事。

    他好不容易才将人寻到，不能再失去她的消息。

    哪怕就这么远远看着，远远看着便好。

    只要知道她好，只要知道这便是她想要的生活，他便知足了。

    这一天他立在院中许久，自残般看着他们如何恩爱，如何互相叙述着情谊。

    他从未觉得原来最残忍的事情，不单单是看着亲人离去，还有看着最爱的人就在面前，却无法触及。

    临走前他又一次去见了姜挽宁。

    他们去逛了闹市，商贩叫卖的起劲，在一处买头饰的摊位前停了下来。

    裴肇捏起一只簪子递给了姜挽宁，姜挽宁看着没接，只抬眸看着他。

    裴肇自嘲的一笑，想要将簪子插进她的头上，却发现自己再也不能如此做了。

    他只是将簪子放进了她的手中，笑着道。

    “临别礼物，我打算离开了，你不用逃去任何地方，只在这里呆着好不好？”

    姜挽宁听着无所谓的说道，“边关总有敌军来犯，兴许过几年大乱，我想呆着也做不到了。”

    “我来帮你守住边关，你好好在这里生活，我替着你守住那些敌军。”

    姜挽宁捏了捏手中的簪子，点了点头。

    “好。”

    “那我们说好了，我替着你守着边关，你别让我寻不到你，呆在这里好吗？”

    “你放心，我不会再来烦你，只想知道你还好好活着便好。”

    “好。”

    这一次姜挽宁没在拒绝，答应了下来。

    裴肇上前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熟悉的味道让他红了眼。

    他抱的紧了又紧，却依旧舍不得放开。

    他知道此生他只能远远的看着她，再也没办法像今日这般肆无忌惮。

    怀中的人也异常的安静，直到许久之后，有街上的人冲开了他们，裴肇才依依不舍的放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