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单薄的衬衣,手腕的袖口挽起,垂下来的目光很随和,修长的指尖翻转,没一会一只虾就这样剥好了。
他把虾放进宋时眠的碗里,目光依旧低垂。
“实不相瞒,其实我有设想过你说的如果。
我以为我能做到默默祝福,并尝试让自己放下。
可我想象了下那个画面,发现我根本做不到。
”
他掀起眼皮看着宋时眠,“我其实比你想象中的还要恶劣,还要不堪。
”
“你跟别人在一起,我可以忍一天,可以忍一个月,甚至能忍一年,但我忍不了一辈子。
当我一点也忍不了后,你猜我会做什么?”
青年的眼睫颤了颤,似乎是有些害怕,可厉潮却不留任何害怕的时间给他,接着往下说。
“当我忍不了后,我就会像之前你遇到的那样,趁你老公不在家的时候偷偷溜进你家,那时候你看不见,如果我伪装得好一点,你甚至都分不清枕边人是谁。
”
“金钱、权势,威逼也好,利诱也罢,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属于我。
”
那个人格的出现根本就不是什么所谓的怪癖,而是他内心深处不为人知的偏执和疯狂。
他一边希望他过得好,又一边只想他只属于他。
他爱他,可他的爱让他做不到放手。
每一次的治疗对厉潮来说就像是将他内心的阴暗一点点刨开,将他伪装的皮一点点撕下,露出里面血淋淋的内里。
而现在,治疗到最后,他亲手将埋藏在最底下那块阴暗面主动暴露在宋时眠眼底。
让他亲眼看见,在那张漂亮的皮囊下是多么丑陋无耻的灵魂。
他会害怕他吗?
厉潮在心底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换成谁会都会害怕吧,毕竟夜夜睡在自己身边的人竟然是这样的想法。
餐桌上顿时陷入安静,男人垂着眼,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拿着筷子的手在隐隐发白。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几分钟,又或许是几秒,等待的时间对厉潮来说宛如一辈子那么漫长。
终于宋时眠开口说话了,他的语气依旧温和。
“那还好我没有和别人结婚,不然有了家室还跟你出轨太不道德了。
”
厉潮浑身一颤,猛地抬起头,只见对面的青年幽幽叹了口气。
“还是不要做这种设想好了,不然每次设想就多一个无辜受害的老实人老公,人家又没做错什么,没必要承受这种无妄之灾。
”
“你……”厉潮看着他,眼底情绪有些复杂,“你不害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