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能留在你身边的只有我！！”

    沈淮序出门的脚步一顿，一滴晶莹剔透的眼泪终于在眼角挂不住落下。

    走过奈何桥后，我便陷入了一片黑暗。

    黑暗的尽头，我回到了初见沈淮序时的模样。

    那年我高三。

    在我人生最黑暗最无助的时刻，一个爱打篮球的男生闯进我的视野。

    他和其他人不一样，潇洒快活，成为我整个高三唯一的精神支柱。

    我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他给我力量，我默默跟随。

    这无声的爱意我不敢声张。但还是被有心人发现，那天中午，学校的广播站循环播放了整整一个小时。

    “顾沐笙喜欢沈淮序！”

    “顾沐笙胆小鬼！”

    我无地自容，满脸通红却不知所措。

    就在我以为这场盛大的暗恋要以一场闹剧终结时，沈淮序主动站出来。

    “对，我就是暗恋顾沐笙！怎么了！”

    身边人的起哄声，将我胸腔里的悸动淹没，掩盖。

    这在一起就是整整五年。

    我也怀疑过，不过就是同学们的玩笑迫使我们在一起，沈淮序真的爱过我吗？

    我怀疑，但是不敢问。

    我害怕太美好，这只是一场梦境。

    我一直怀疑，上天是不是对我太好了，我的人生几乎没什么风浪。

    直到结婚的第一年，一场车祸，夺走了我年少时的白月光。

    第7章

    也是从那天起，我才知道，原来人死后真的会进入地府。

    我听沈淮序每晚给我托梦，他在下面被人压迫，过得并不好。

    每晚在梦里惊醒，枕下都是一片湿润。

    从那时候，我每天疯了一样作践自己，吃安眠药，喝消毒水......

    往医院跑已经成了家常便饭。

    父母每天哭成泪人，他们不知道我这么做是为什么。

    只有我知道，我想再见一面沈淮序。

    后来我如愿以偿，一场车祸，我成了植物人。

    听他们说，刚刚进入地府的人都要从小吏做起，任人指使，尝尽一切苦难。

    “那他呢？他那么一个潇洒恣意的人也要尝尽一切苦难吗？”

    阎王殿前，我长跪不起。

    不知道是为了沈淮序，还是仅仅为了我心中那个曾经救赎我的白月光，我主动提出，用自己最后三十年的阳寿换沈淮序一个判官司的职位。

    他成功当上了审判司，我也成功留在地府，留在他身边，哪怕只是一个小吏。

    我一直以为，我们只要能在一起，哪怕一直这样也值得。

    可直到林雪儿的出现。

    我亲自用生命求来的判官司位置，成了他名正言顺压迫我的工具。

    因为林雪儿的一句话，沈淮序会罚我三天不吃饭，直到昏厥。

    还是因为林雪儿的一句话，沈淮序会将我扔进炼狱，和最最低等的地府野兽待在一起，直到浑身是血。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想不明白，就像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沈淮序会仅仅因为同学们的玩笑就和一个压根不认识的女同学在一起一样。

    可我这次依旧还是选择忍气吞声。

    可直到清明节当天，林雪儿身后跟着我爸妈进门。

    原因竟然是因为荒诞的业绩不够。

    两条人命被活活烧死，他们压根不放在心上。

    我想，或许这是沈淮序对我的报复。

    我终于不能再自欺欺人，我终于认清了现实。

    从那天起，我终于说服自己，一直活在我心中的白月光，最终还是死了。

    再次醒来，我躺在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