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嘴角扯出一个苦笑，八年的付出，像是一个笑话，我更是一个天大的笑话，这么多年，我一直在自欺欺人般自我感动。

    门内的声音还在继续。

    “以后我叫顾沐笙去伺候你，她随你差使，要杀要剐随你便！”

    我直觉一阵恶寒在脚底渐渐升起，真个人像身后倒去。

    门开的一瞬间，我来不及擦掉眼角的泪，沈淮序厌恶的眼神便向我投来。

    “现在本该工作的时间，你这是偷懒吗？”

    我轻启嘴唇，带着颤抖。

    “沈......判官司大人，我父母为什么会被判进畜生道？”

    我小心翼翼，说出口的话断断续续，声音里带着微不可查的颤抖。

    沈淮序眯起眼，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狠厉。

    “我说没说过，我做事还轮不到你来过问！”

    “你一个靠身体留在我身边的人，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第4章

    我是他生前的妻子，更是用自己的生命来给他铺路的人，但是他现在说出口的每个字都在往我的心口插刀子。

    就像是一把把回旋镖，一个一个插在我心口。

    我深吸一口气，几乎是想都没想，双膝跪地，石子咯在膝盖上，前几天还没好的伤疤隐隐作痛。

    头顶响起嗤笑声。

    “顾沐笙，你现在就这点本事？膝盖这么软，说跪就跪？”

    这里不比上面，阶级严重，官小一级就要被压迫致死。

    这也是我为什么心甘情愿用三十年换判官司的原因。

    可现在，沈淮序的地位，竟然首先将我死死压住。

    我不听，只是一个头接一个头磕下去。

    整整二百下，直到鲜血蒙蔽我的双眼，沈淮序终于笑出声喊停。

    我抬起头，脖颈上青筋暴起，酝酿了许久的感谢二字还没说出口，下一秒沈淮序的话直接将我打进炼狱。

    “看在你这么用心的份上，最后一程，你送送老两口吧。”

    “被自己亲闺女亲眼看着打进畜生道，你说他们两个人心里会作何感想？”

    沈淮序命令身边两个小吏，粗暴地将我捆绑到畜生台。

    “不要！沈淮序，算我求求你好不好？你想要我给你磕几个头都行！”

    我哭着喊着，但是无济于事，最后还是在畜生台上见到了父母二人。

    两个人被困在台面上，死死盯着我，深邃的眼神像是要看穿我，将我的样子印在脑海。

    “求你了！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我求求你放过我父母好不好？”

    沈淮序坐在为首的椅子上，怀里搂着林雪儿。

    两个人脸上笑意盈盈，一脸看热闹的神色。

    “真有意思，想不到在这下面也能看到这么有意思的画面，好一个母女情深！”

    “不要！”

    “我给你磕头，沈淮序，我求求你了！”

    身上的绳子挣脱不开，我整个人趴倒在地上。

    几乎是用头撞击地面般磕头。

    额头上的血渍还没凝固，新鲜的血液又源源不断涌出。

    “哈哈哈，真好笑，像条蛆一样在地上蛄蛹！”

    林雪儿的嘲笑声隔着一层层人传进耳朵里。

    身边人恶心黏腻的眼神瞬间落在身上。

    “该说不说，判官司大人眼光不错，这妞身材真好啊！”

    “啧啧啧，用麻绳把自己的屁股和胸都勾勒出来，我看她根本不是心疼自己的父母，是自己在判官司那里过期了，想给自己再找个好去处吧！”

    “这就是贱人一个，来这里勾引谁呢！？这种人才该被贬进畜生道！”

    “别啊，贬进畜生道，来生还怎么叫兄弟几个玩呢？”

    身边恶心的笑声响起。

    我一个又一个头磕在地上，余光里，沈淮序随着围观群众的声音眼神逐渐冷下去。

    身边恶心黏腻的眼神还落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