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字一句，说出口的话带着颤音。

    月光下，眼角的泪泛着晶莹剔透的光，看向我的眼神，带着希望。

    我张口，带着嘲讽。

    “没可能了，你要我一个还有大好时光的活人和你永远只能活在阴暗里的死人在一起，你不觉得这很可笑吗？”

    他眼角的泪终于挂不住，豆大的眼泪猛地落下。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他早就泣不成声。

    “都是我的错，是我太自私了，是我不分青红皂白！”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我一巴掌甩在沈淮序脸上。

    “你真是贱！”

    后来的日子里，我在医院度过。

    整整两个月，每天晚上十二点，沈淮序准时出现在医院的角落里。

    什么都不说，只是默默地打扫干净我病房的卫生，将我白天时产生的垃圾带走，然后放一杯温热的水在床头，那是我多年的习惯。

    第9章

    直到早上，再悄悄离开。

    我从来不喝水，他便不厌其烦地一杯又一杯。

    我从来都赶不走他，一直阴魂不散的鬼。

    直到后来，我已经能够渐渐忘记他的存在。

    再次想起来，是医院的医生向我表白那天。

    经过几个月的相处，我们对彼此心动。

    我记起的不是沈淮序，是一直活在我幻想里的恣意少年。

    我以为我不会再爱上任何一个人。

    但是，这一次我再次答应了一个有着相同表白话术的男人。

    这一次，我再次相信了自己的直觉。

    订婚那天，是一个大晴天。

    高朋满座，唯独没有一个属于我的家人。

    只是在最后互换戒指环节，礼堂角落里出现一个黑色身影。

    黑色斗篷，黑色面罩，身上的一切都是黑色的。

    哪怕只有一双眼睛，但是我认出了沈淮序。

    在地府打工的那段日子，我听得最多的便是那些阴间八卦。

    不少小吏因为日夜思念家人，忍不住上来。

    最后的下场无一例外，永生永世不得超生，甚至直接魂飞魄散。

    沈淮序在地下这么多年，不可能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角落里，他望向舞台上我的位置，在我面前摘下口罩。

    隔着人山人海，我读懂了他的口型。

    “你一定要幸福。”

    可我面对他的祝福，内心早就波澜不惊，平静如水。

    随着几个字的说完，他在我眼前逐渐化为透明。

    白天不能见人，这是地下最严格的规定。

    我深吸一口气，回过神来。

    面前，付彦生手捧鲜花，向我说着世间最美的情话。

    我将刚刚的小插曲抛之脑后，这是他最好的下场，永生永世不得轮回投胎，他活该。

    后来的日子像每个人一样，虽然日复一日，但是并不枯燥。

    直到结婚第二年，我怀孕了。

    起初一切都很平常，直到在医院检查出双胞胎。

    在听到这三个字时，心脏没缘由地剧烈跳动起来。

    有一个强烈的念头在心底升起。

    直觉告诉我，我的宝宝可能正是我日日夜夜思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