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她一点都不想提及过去之事。

    她转而问：“你为什么要救我？”

    明明从小到大，苍漫霓都不喜欢她。

    苍漫霓苦笑：“人之将死，就想做点善事为来世积德吧。”

    “害人终害己……我最终也没能救下他，早知无法相守，我不如将自己的护心鳞给他。”

    苍墨依已经无法理解何为爱，只平静说着自己的想法：“不要做傻事，若是真心，来世未必不能相见。”

    苍漫霓抬眸看着她的眼睛：“那你和钟离渊呢？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你们可能会很幸福。”

    幸福吗？

    苍墨依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又一点点转变为沉静，如一滴清水归于江河，平静无波。

    她淡淡道：“从他认不出我的那一刻起，一切结果就早已注定了。”

    若是真心相爱，怎会认不出呢。

    第27章

    苍漫霓欲言又止：“你们真的……回不去了吗？”

    苍墨依没有任何迟疑：“绝无可能。”

    斩断了情丝后，她再也不会爱上任何人。

    她从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努力追寻想要的一切也好，彻底断绝一切前尘也好。

    苍墨依从不会后悔自己的决定。

    “既然你醒了，我就该走了。”苍墨依起身朝外走去。

    苍漫霓叫住她：“你要去哪里？”

    苍墨依缓缓道：“哪里都去。”

    她本该无拘无束，天地为家。

    只是她与这东海再无任何牵扯，不会再回来了。

    苍漫霓看着她的背影，声音忽然加快：“我会命人重新筑好你的宫殿，一定将它完完整整地还给你。”

    她总有一种直觉，此刻不将事情了结了，日后她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苍墨依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脚步：“不必了，再像也不是曾经的那一个，失去了就是失去了，不必回头看。”

    门打开的一刹，一束光照进龙宫，落在那一处废墟之上。

    钟离渊将她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却还是强笑着迎上来：“依依，你要去何处？我陪你……”

    苍墨依却没有看他：“青皬，走了。”

    “好嘞！”青皬得意地看了钟离渊一眼，跟上了苍墨依的步伐。

    钟离渊看着苍墨依头也不回的身影，双眸狠狠刺痛，直通心底。

    难道此生他真的无法再求得她回头看他一眼吗？

    明明从前，他们那么相爱。

    就在这里。

    这时，落在废墟上的光芒晃了一下他的眼，钟离渊身子一僵。

    那座被毁掉的宫殿，是他曾经最珍贵的过去，可到头来却还是被他亲手销毁。

    但凡当初他心软一分，他和苍墨依是不是就不会走到如今这般无法挽回的地步……

    眼前再次闪过一幕幕回忆，钟离渊攥紧了手。

    不，他不会就此放弃。

    他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百年、千年、万年，他都等得起。

    龙宫外。

    苍墨依看见自己身边的身影忽地拔高了身形。

    接着，那道身影倚了上来。

    苍墨依侧身避开，面无表情道：“变回去，否则别碰我。”

    即便知道两人都是同一人，但苍墨依还是更喜欢少年时的青皬，更纯粹，不会有多余的情感。

    就像是她的弟弟，粘人一点苍墨依也不在意。

    但若是换做青皬本来的模样贴上来，苍墨依只想退避三舍。

    眼前俊美的男人被拒绝了也不恼，佯装委屈：“为什么，你接受不了我本来的模样吗？”

    苍墨依指了指脸上的伤痕：“你说说这是怎么来的？”

    青皬眼神躲闪了一下：“那不是我被蛊惑了心智吗，不能怪我的。”

    苍墨依没有说话，拉开了两人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