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她心中有些慌乱,其实她并未怀孕,那郎中是小娘的远亲,他们是串通好的。
本想着借假孕进府,再找个理由嫁祸给姐姐,天衣无缝。
谁能想到沈轻云真的走了。
侯府纳妾,满城皆知。
谁人都知道陆小侯爷的作为,抛妻迎妾,为世俗礼法所不容。
因此,高门望族矜于名节,被拜帖良多,真正参宴的却很少。
门可罗雀的婚宴上,陆照珩喝得酩酊大醉,回到洞房时已经是午夜。
“夫人,我又胃痛了,醒酒汤,醒酒汤在哪里……”
他踉踉跄跄走进去,看到的却是一袭粉红色嫁衣,坐于床上的沈灿月。
即使是端坐着,沈灿月也不老实,胸口的襟领若有似无地敞开。
她端起床头的合卺酒,眸中春光潋滟。
这是她提前准备好的合房暖情酒。
“侯爷,您可是海量啊,怎么能喝这么少就醉了呢?今晚这合卺酒,可是必须要喝的。”
陆照珩看清是她,口气瞬间冷了下来。
“你姐姐呢?”
沈灿月愣了一下,还是不紧不慢放下酒杯。
“侯爷糊涂了,姐姐失德,忤逆侯爷,已经被你亲自废黜,赶回娘家了呀。”
沈灿月在进府之前,早已学会了伺候男人的手段,得心应手。
“侯爷,今日累了,不如我们早些歇息吧。”
她跪坐在床上,开始为他宽衣解带。小手不老实地掠过某处时,陆照珩烦躁地推开她。
他的夫人一向温柔缱绻,从不会如此轻慢。
“你有孕在身,还是算了,今夜你就去偏房睡吧。”
沈灿月脸上的笑容僵住。
“今天是妾身大喜之日,如何有与夫君分床的道理?”
陆照珩却未曾留情面,皱起眉。
“你当初是怎么蓄意爬上本侯的床,现在就怎么爬下来。”
沈灿月在大婚之后沦为了侯府的笑柄。
多少人议论她是个倒贴爬床,水性杨花的贱货。
她咬了咬牙,只恨自己没能成为正室,便无人再敢说她的不是。
那段时日,陆照珩也一直对她冷冰冰的,心中怀着对沈轻云的愧疚,从未留宿过。
听说沈轻云并没有回尚书府,而是独自一人去了一处山庄调养身体,他心急如焚,隔三差五就派人去打探消息。
可惜总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而沈灿月只会比他更加慌张。
侯爷不肯与她同房,她就更没有机会怀上身孕。
她假孕的事实,等到月份大了,就瞒不住了。
这天晚上,沈灿月特意悄悄托人搞来了迷情香。
她还精心装扮,投其所好,穿上了姐姐从前的寝衣。
烟雾袅袅的暖阁,外面电闪雷鸣,映出白夜如昼。
他在半梦半醒中动情,伸手撩开了女子的鬓发。
“夫君,我回来了。”
沈灿月的容貌与长姐有几分相似,却褪去棱角,平添了几分柔婉。
他好像看见了及笄那年初见阿云时的模样,明眸皓齿,浅笑依然。
“阿云,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
陆照珩痴情地喃喃念着,将沈灿月拥入暖帐。
即将闯进她身体中时,他安排去打探消息的小厮,忽然慌里慌张地叫了起来。
“侯爷,侯爷,出事了,夫人她……病死了!”
7
陆照珩的瞳孔猛然放大,难以置信。
他光着脚狼狈地走出房间,掐起小厮的衣领,直掐到那小厮几乎窒息。
“你胡说什么?我许你好好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