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芝……”钟慕期默念了念,低笑一声,道,“你去问我母亲,她若是消了气我就没什么意见。
”
方息庭听出他这是松了口的意思,忙作揖道:“是,多谢世子高抬贵手。
”
只是他依然高兴不起来,灵芝本身不是多重要的东西,但他说的那根灵芝是先帝赐给方家老诰命夫人的灵药,方老夫人看得很重。
方念自己丢人也就罢了,如今因为这事要将灵芝送出去,那就累到了方老夫人身上。
因为当年荣裕郡主嫁进来得不光彩,方老夫人一直就对她有微词,连带着不怎么喜欢方念,要是知晓这事怕是更不待见这母女两个了。
在后宅待了多年的老夫人折磨人的手段多了,荣裕郡主还好一点,方念是真的要惨了。
但平阳公主与钟慕期的态度很明显了,人家想要教训的人就是方念,方府护着她一日,就让整个方家一起倒霉。
想要平息这事,又要护住方念,也只能这样了。
赵曙与方息庭这一趟就是为了这事,谈完了便要离开,只是离开时,方息庭走得很慢,似有话想问又不敢开口,最终在踏出正厅时停住了脚。
他与赵曙告了声罪,转身重新踏进厅中,一脸绝决,拱手道:“敢问世子那李家小姐现在情况如何?可有苏醒?她母亲去的早,孤苦一人实在可怜,若是有什么需求,世子尽管告知,下官定竭尽所能……”
他越说声音越是凄切,颇有些疼惜的意思在里面。
钟慕期眼角微挑,神色莫测地扫视着他,缓缓开口道:“还真有一事只能由方大人来做。
”
“何事?”方息庭面上一阵喜悦,急忙上前两步,殷切切道,“只要能帮上李家姑娘,什么事都行,世子尽管吩咐。
”
“我表妹身子不适,受不得刺激,还请大人……”钟慕期拂了拂袖口,踱步从他跟前走过,目不斜视,语气淡漠道,“请大人管好自家妻女,还有,不要再摆出这副让人作呕的模样。
只要你们不出现在她面前引她不快,就是最大的帮助了。
”
方息庭的脸骤然失去血色,仿佛遭受巨大打击一般摇摇欲坠。
钟慕期视而不见,这时恰好有侍女寻来,低声与他说了两句话,他便快步向外去。
行至门口时也未多看赵曙一眼,径直去了后院。
赵曙一张笑脸落了个空,缓缓收起,看了看钟慕期离开的方向,又朝着失魂落魄的方息庭叹息道:“方大人真是至情至深,冯姑娘泉下有知必然十分动容。
”
他特意称冯娴为冯姑娘,而非李夫人,方息庭心口一痛,摇头未回话了。
两人出了别院,府门口临别时,赵曙突然想起似的,又道:“说起来李铭致大人似乎离京十余年了,前些日子我偶然听到些风声,有人动了手脚想要这位李大人回京呢……”
方息庭怔愣了下,神色似哭似怒,半天没说出什么话来,最终喟然一叹,掩面与赵曙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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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轻婵被绣娘拉进房间围住,衣裳褪下,被从头量到脚,好不容易量完,又被拖着挑锦缎。
金丝楠木桌上摆满了各色丝帛绸缎,她看得眼花缭乱,觉得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