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无农不稳(2/2)
途上,李勇的思绪愈发清晰:新岁农事亟待革新——农具须汰旧换新,耕牛尚待添置,粪肥亟需囤积,沟渠更待疏浚。
要让百姓碗中有粮,这条路何其漫长艰难。
钢铁乃是根本,铸枪炮要铁,打农具要铁,可这该死的世道啊,缺的就是这救命的物件。
纵有万般焦急,终究是于事无补。
夜幕低垂,李勇在书房摊开泛黄的地图。
"王保国,你日后作何打算?"
"少爷,俺想当水师将军。
"保国顺口改了称呼,学着李标的腔调。
"不想当将军的兵不是好兵,志向可嘉!"李勇顺手将现代管理学的鸡汤灌给对方,说完自己先绷不住笑了,"保国,你想过没有?倘若有一日,咱们拥有比郑和宝船还要庞大的舰队,踏平四海会是何等景象?当务之急,必得振兴水师。
你觉得眼下最要紧的是什么?"
"得先造战船。
"王保国掰着手指头答道。
"你爹王大去过宁波港么?"
"去过。
"
"明儿你请他走一趟,替我看能不能淘到便宜的福船。
若是谈价钱,让范叔跟着去掌眼。
"
"还需筹备什么?"李勇摩挲着地图自言自语,烛火在他眼底跳动。
"对了,得先修缮码头。
"李勇蘸了蘸朱砂,在烛光摇曳中圈出卫城东侧三片滩涂:"此处可改建小型码头,停泊三艘五百料大船足矣。
"笔锋一转,"西边盐碱地改作冶铁工坊,北面荒坡筑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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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军营?"范钧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确有必要。
"李勇合拢地图,指尖轻叩桌面,"时局动荡,总得有自保之力。
"说着摩挲了下腰间佩刀。
"保国,明日带工匠扩建码头。
再让你父亲走一趟宁波,若是寻得合适的福船,先买一艘回来,咱们好组建水师。
"
"遵命!"王保国眼中迸出灼灼光芒,仿佛已看见战舰破浪的景象。
老管家望着这群年轻人坚毅的面庞,恍惚间似看见二十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李百户。
此刻少年眼底跳动的火焰,与当年那位铁血百户竟有七分相似——只是多了一分历经生死后的沉稳,与洞悉世情的锋芒。
次日天刚擦亮,金山卫的父老乡亲们揉着眼睛往田埂上一瞅——好家伙!昨儿还光溜溜的泥地上,今儿冒出来一排歪歪扭扭的木桩,整得跟醉汉列队似的。
更稀奇的是,那个前儿个落水昏成烂泥的百户大人,这会儿居然精神抖擞地站在高台上,范老管家带着几个家丁吭哧吭哧地拉绳丈量土地,活像给大地把脉。
"王师傅!"李勇突然窜到叮叮当当的铁匠铺前,把正在抡锤的王五吓了一跳,"咱给熔炉鼓风机换个水力驱动咋样?"
"哎呦我的小祖宗!"铁匠手里的铁锤差点砸脚,盯着青年递来的水轮图纸直嘬牙花子,"这得招多少匠人?"
"不用多。
"李勇一指远处正撅着屁股平地的家丁们,"让李标带十个壮劳力去河边搭水车,剩下的活计交给你们铁匠铺这群老伙计。
"
日头西斜时,李勇蹲在田垄上啃着干粮,瞅着工匠们搬砖砌墙、军户们挑土平地的热闹景象,心里美得跟喝了二锅头似的。
这些在现代不值一提的小点子,搁这儿可都是金手指——改水车、整田亩、造军营,桩桩件件都在悄悄给这座老卫所换筋骨。
最让他暗爽的是,那些压箱底的现代管理招数,正通过最土鳖的方式在这片土地上开花结果,活脱脱上演现实版"穿越者の逆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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