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灵霜看着他的背影，红着眼开口。

    “楚云谦，我想要的，从来都只是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可惜，你给不了。”

    那如秋叶般苍凉的声音在深宫中悄然散去，不起波澜。

    玲珑公主是三日后到的大楚国都。

    大楚皇帝体弱正在静养，一切事务都交给了太子楚云谦打理。

    楚云谦给君玲珑安排了一场盛大的欢迎宴。

    但这一切，却没人告知君灵霜，她甚至连出席宴会的资格都没有。

    她坐在御花园里，远处大殿中的灯火辉煌衬得此处越发清冷孤寂。

    秋风渐起，她猛地将手中的酒灌下。

    辛辣酒液落入喉中，又苦到胃液翻腾。

    就在她起身即将离开时，外面突然响起喧闹声音。

    一盏盏宫灯渐次亮起，她听见有太监宫女们急促的声音：“那位玲珑公主想要乘兴游园，快清场。”

    君灵霜原本要起身的脚步又停了下来，重新坐下。

    就在这当口，众人已经走近。

    那些人发现她时，皆是脸色一变。

    楚云谦的脸色更是比夜色还沉：“你怎么在这里？”

    他身边的君玲珑，目光却是直接锁定在她的身上。

    “这位倒是合本宫眼缘，怎么刚才在宴中没见过？”

    君灵霜看见楚云谦冷冽目光从自己的身上扫过，紧接着，他沉稳的嗓音响起。

    “只是一个卑贱宫女，还不配进殿见到公主。”

    第3章

    君灵霜如坠冰窟。

    心脏来回撕扯如钝刀割肉，凌迟一般疼痛。

    之前还信誓旦旦说以后会将她封为皇后的男人，今日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她是卑贱宫女。

    君玲珑好整以暇地看着这边，像是随意问了一句：“是吗？这穿的可不像宫女？”

    楚云谦轻描淡写解释：“谁知道，穿成这样深夜在御花园，许是想攀附上谁也说不定。”

    君灵霜看见那些本就瞧不起她出身的官员命妇们，此刻眼里的鄙夷嘲笑如针雨刺来。

    她身上每一寸肌肤比在战场上被刀剑划过还疼。

    君灵霜又看向楚云谦，他微蹙着眉，眼神里满是警告。

    “今日有贵客到，看在玲珑公主的面子上，孤饶你一命，还不快滚。”

    他面向君玲珑的时候，神色又带上几分以前从未见过的讨好：“公主别被扰了兴致。”

    君灵霜眼眸被刺痛，只觉得他是那样的陌生。

    无处可诉的痛楚如鲠在喉，她木然地扯了扯唇，起身行了个礼：“是。”

    见此，君玲珑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命令道：“不许走，既是奴婢，来给本公主斟酒。”

    君灵霜心头颤栗，攥紧手，又松开。

    她迎着所有人看好戏的目光走上前，拿起酒壶倒酒，手很稳，一点也没有抖。

    直到斟完酒，君玲珑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问：“你后悔了吗？”

    君灵霜动作一僵，没有回答，只是垂眸退开。

    君玲珑像是什么都没发生，饶有兴致地问楚云谦：“这婢女叫什么？”

    楚云谦没有察觉到这边汹涌的氛围：“她叫灵霜。”

    君这个姓特殊，当初君灵霜遇见楚云谦的时候，便只说自己的名字叫灵霜。

    君玲珑笑了笑，意味不明道：“真巧，本宫的皇太女姐姐，就叫君灵霜。”

    在场的气氛一下僵住，身为皇家，听到跟身份卑贱的婢女撞了名字，肯定会生气的吧？

    看见太子的态度，那些想在君玲珑面前露个脸的世家公子千金纷纷开口。

    “公主殿下，就算是名字一样，但一个是能为国征战的战神皇太女，一个是身份不清不楚的孤女，怎可混为一谈。”

    “我看啊，她顶多只能成为战神的洗脚婢！”

    “对，您别为一个卑贱的东西置气，让她换个名字就是。”

    君灵霜的目光一一从这些人的脸上划过。

    这些人中，不乏曾经给她送过礼物示好的人，这些人她也同样付出过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