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此次，我已明白，太子妃的位置，还是应该由能给我助力的人来坐。”

    “若不是大启不同意，我想求娶的，本应该是他们的皇太女。”

    透过窗户缝隙，君灵霜看见楚云谦将她求来的平安符随意扔在桌上。

    他眼里露出一丝嫌弃：“至于灵霜，只会做些求神拜佛的无用功，难堪大任。”

    第2章

    这话宛如一把利刃劈在君灵霜心脏上，令她呼吸停滞。

    又如滚烫烈火灼烧灵魂，痛彻心扉。

    片刻后，她闭了闭眼，悄无声息转身离去。

    回到寝殿，她的贴身宫女绿枝正在更换香炉中的熏香料。

    君灵霜闻到那与楚云谦身上极相似的味道，只觉得空气中仿佛布满了针，连呼吸都带着疼。

    她喉头滚了滚，带着难以言喻的沙哑：“以后我房中的香全部换成苏合香。”

    苏合香产于大启，还有镇痛行气的效果，对她如今受伤的身体有益。

    绿枝一愣：“可太子殿下最喜欢的是沉香。”

    君灵霜当然知道，所以这几年她一直在迎合楚云谦的喜好。

    只是现在她突然觉得，这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她压下心脏痛意，敛眸：“你照做就是。”

    绿枝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闭上：“奴婢这就去。”

    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君凌霜清清楚楚地听见她绕过回廊之后抱怨的声音：“太子妃都做不成了要求还这么多，真是难伺候。”

    君灵霜一怔，嘴角泛出苦笑。

    绿枝是她刚进东宫就跟在她身边的丫鬟，一直乖顺得不得了。

    那时她喜欢吃宫外的糕点，绿枝便每天都会出宫去给她买，风雨无阻，便是寒冬时节，那糕点买回来也是热的。

    没想到太子联姻的消息一出，她便连换块熏香都成了难伺候。

    君灵霜原本还想着到时带绿枝回大启，许她女官之位，可现在看来，也没有必要了。

    这一刻她算是真正明白，什么虚无缥缈的真心，都不如攥在手里的权利来得有用。

    直到夜深，楚云谦才回来。

    他皱着眉，面上是化不开的疲惫。

    一进门，他就问了一句：“你换香了？”

    看见他，君灵霜心头又可不自抑地泛出疼，眼睛也晦涩得厉害。

    她垂下眼眸，将那雾气压下：“最近总是胸闷，听大夫的换了一种。”

    换作以往，楚云谦定已经着急地询问她身体如何，可今日，他只是沉默着坐在她的身边。

    君灵霜心口发闷，试探道：“你还在为联姻的事情烦恼吗？”

    楚云谦眼眸微闪：“父皇说，唯有联姻，我大楚才能不惧北戎的侵扰。”

    君灵霜想起白日听到的话，手握成拳，指甲都陷进了掌心肉里攥出血来。

    良久，她叹息一声：“我们夫妻一体，看你这样，我实在难受，不如，你便休了我吧。”

    楚云谦闻言，连忙拉过她的手：“灵霜，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我不会让你离开我。”

    他面色变换，似是做了很大的挣扎：“不如这样，你暂且做我的侧妃，待我登基，我必封你为皇后！”

    君灵霜看着他眼中满溢的深情，只觉得好笑。

    这人还真是既要又要。

    可笑着笑着，胸膛里却又溢满了无尽酸涩与自厌。

    尽管已经知道楚云谦是这种人，她却仍可悲地放不下。

    她抽出手藏入袖中，垂眼：“事关重大，我又帮不了你，你想怎么做我都同意。”

    或许没想到她答应得这么爽快，楚云谦愣了一下。

    默了一瞬，他又道：“这半年你祈福有功，想要什么赏赐？本宫都给你。”

    君灵霜定定看他，眼里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说。

    最后却只化作一句：“能待在你身边，我就已经很满足了，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如愿以偿。”

    楚云谦却没发现她眼底痛意，而是满意道：“有妻如此，夫复何求，我今晚好好补偿你。”

    他说着便要搂着君灵霜倒入床榻。

    君灵霜抵住他的胸膛：“我来了葵水，身子不适。”

    楚云谦动作一顿：“那你好好休息，后面几天我有很多事要忙，怕不能回来陪你。”

    说完，他又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