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11年前，他在老院区上班，墙壁都是带着裂痕。

    当他提着一袋输液用的药和针管走近那间彻底改变了他人生的病房。

    院长拉住他，小声提醒：“沈晏，里面的女人刚表白失败又被摩托车撞了，情绪很不稳定，你千万要小心。”

    第16章

    沈晏甜甜一笑，“好的！”

    他说完，推开病房，看到里面的女人，他脚步微微顿住。

    沈晏第一次看到那么漂亮的脸。

    病房里的安忆暖坐在床边，额头上缠着纱布，眼神阴郁地盯着窗外。

    听到开门声，她转过头，视线和沈晏撞了个正着。

    她眉头紧锁，嘴角绷紧，可那双眼睛却像漆黑的夜空，深邃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沈晏笑着走过去：“23床，该输液了。”

    安忆暖没说话，只是冷冷地伸出手。

    沈晏熟练地消毒、扎针，动作轻柔。见她一直沉默，他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发现她还是看着窗外，神色很阴沉。

    他弯起眼睛，声音轻快，“你别难过！不就是失恋吗？你长得像画里走出来的偶像女主角，以后总会有个只属于你的男孩，天黑给你留灯，下雨为你送伞，赴汤蹈火还乐此不疲呢！”

    安忆暖愣了一下，诧异地转头看沈晏。但始终没说话。

    后来，每次沈晏来输液，他都陪她聊聊。

    不过都是他说着一些奇葩的新闻，她静静地听着，不发言。

    沈晏偶尔会感觉到她好像在看自己，但当他去看她的时候，又发现她在看别处。

    到她出院那天，沈晏正在护士站整理病历。

    突然头顶的光亮被一道身影挡住，他一抬头，便对上了安忆暖深邃的眼睛。

    她第一次对他开口说话，清越的嗓音震得他耳膜发麻。

    “你……你愿意做那个……只属于我的男孩吗？”

    沈晏呆住了，手里的病历啪嗒掉在地上。

    他第一次被表白，头脑嗡嗡作响，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有个弟弟……”

    沈晏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句毫不相干的话。

    他虽然喜欢眼前这个带点忧郁气质的女人，但他从来不敢奢望，所以已经预料到她应该很快就会离开了。

    但，她没走。

    安忆暖还站在原地，冷静地说：“只要你愿意，你的弟弟就是我的弟弟。”

    沈晏难以置信地抬头，撞上她炙热的眸光，脸色很快爬上了两抹红晕。

    从那以后，沈晏的心里装满了安忆暖。

    他们一起挤在十平米的出租房。

    安忆暖工作忙，常常熬夜通宵，他就一口一口喂她吃水果，天热帮她舞着小扇子，天冷又给她搓小手。

    安忆暖越来越忙，常驻在工作室，经常顾不上吃饭。

    他就一日三餐送到她的工作地点。

    那年春天，沈晏把饭盒裹进衣服里，送到医院的时候汤撒了一身。

    她摸着他的头说：“沈晏，以后我吃外卖就行。”

    他拒绝：“不行，忆暖的胃我要亲自喂！”

    安忆暖嘴角弯弯的，把他抱住，“傻瓜。”

    夏天，她忘带一份关系到工作室融资成败的文件，他为了帮她送，跑着跑着被路上的车子撞破了膝盖，都顾不上骨头断裂，硬是爬起来一跌一撞地把文件送到她手上。

    他面色苍白地递到她手里时，给她打气：“忆暖，你一定会成功的，加油。”

    第17章

    秋天，他跟她第一次去产检，他亲吻她的额头，他满怀憧憬地等待着一条新生命到来。

    冬天，她借了高利贷没还，沈晏被人捅了三刀。

    她为了挡刀孩子没了，躺在病床上。

    看到她眼圈通红，他哽咽着安慰：“忆暖，别太自责，没关系，以后……都会好起来的……”

    记忆如潮水般退去。

    沈晏的灵魂重新回到战场的废墟中，意识逐渐模糊。

    他曾经那么爱她。

    爱到可以为她付出一切。

    可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