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这种场合，他总是挽着江婉的手对我说：“苏棠他们不喜欢你，要是大喜日子看见你，岂不是很扫兴。”

    记忆里我为这事闹过好几次，甚至特意买过各种礼物去讨好周斯越的兄弟们。

    但此刻烤鱼的辣味灼烧着喉咙。

    我只是平静地说：“算了，我就不去惹你朋友嫌了。”

    周斯越伸过来想碰我的手突然僵住，指尖微微发抖。

    他强撑着笑意：“你可是我的老婆诶，他们怎么会……”

    “苏棠说我连江婉一根手指都比不上的时候，”我突然打断他，“你就在旁边哈哈大笑。”

    “后来你说，连老公兄弟都搞不定的算什么女人……”

    但他哪里会不清楚，他兄弟对我的态度，取决于他对我的态度。

    “那都是气话！”他急急打断，耳尖却红了。

    这种急于辩解的样子，倒让我想起他第一次因为江婉放我鸽子回来时，看到我独自在家等了一晚的表情。

    只是，都过去了。

    “明天真没空。”我系紧垃圾袋，塑料绳勒进掌心，“我有事，要去办签证，已经约了下午两点。”

    这倒是实话，材料箱里还躺着没填完的报关单。

    周斯越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他没想过我会这么干脆的拒绝他，毕竟这是我从前不会做的事。

    想了想，我继续说：“要不你和江婉一起去？她跟你发小的妹妹关系不是很好么。”

    周斯越的表情像是突然被抽走了所有血色。

    他慌乱地抓住我的手腕：“要不我不去了，我陪你去办手续好不好？”

    他指甲几乎掐进我皮肤里，仿佛这样就能留住什么。

    第11章

    11

    我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的油渍：“不用了，你发小妹妹的大日子，你缺席不合适。”

    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那……我真带江婉去了哦？”

    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像是准备好我要吃醋的准备。

    “嗯，挺好的。”我甚至笑了笑，“她和苏棠她们也熟。”

    周斯越的眼睛突然睁大。

    他凑近盯着我的瞳孔，仿佛要在里面找到一丝不满：“乔楚笙，你……真的不在意？”

    我觉得有些好笑。

    曾经他在我生日当天跑去找江婉，两人夜不归宿，我在他公司楼下等了四个小时解释，他觉得我烦。

    现在他倒追着要我看他吃醋。

    “你们认识很久了，大家也都是熟人，带她去很合适。”

    我起身收拾餐盒，塑料碗在手里发出轻微的脆响。

    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那明早我送你去办事处。”

    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固执。

    我想了想，还是没有拒绝，正好不想开车，有个人送也没什么不好。

    他眼睛一亮，顺势想握住我的手，我却转身去拿水杯。

    “你熬了一宿，也该补个觉。”我指了指他发红的眼眶，“我有点晕碳，先回房间午休了。”

    没等他回应，卧室门已经在我们之间轻轻合上。

    锁舌咔嗒一声，像给某个故事画上句号。

    晨光透过纱帘时，周斯越已经在厨房忙碌。

    我望着餐桌上冒着热气的煎蛋，突然想起上次吃他做的早餐，还是三年前我生日那天的事了。

    坐进副驾驶时，真皮座椅发出陌生的摩擦声。

    这个位置我有多久没坐过了？

    大概是从两年前的暴雨天开始。

    那天我站在公司楼下，希望周斯越回家的时候顺便捎上我。

    可我等了三小时，他都没有来。

    雨水顺着发梢流进衬衫领口，电话里他不耐烦地说：“你一个独立女性，淋个雨能怎样？自己回家，我没空跟你吵。”

    而当晚江婉的朋友圈照片里，他举着伞的手正亲昵地搭在对方肩上。

    车载音响流淌着我最爱的钢琴曲，周斯越时不时侧头找话题。

    我微笑着应和，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敲着节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