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笑着朝她竖起大拇指：“姜还是老的辣。”

    可是后来，我跟舒思榆没有以后，她真正的媳妇也没有融入这个家。

    我这样想着，心里满是遗憾。

    遗憾与舒思榆的曾经，也遗憾我妈的一片苦心扑了空。

    我偏头看舒思榆，不知她在手机上按着什么。

    我没有窥探的意思，偏偏手机传出我妈的声音。

    【思榆，阿姨本来不想麻烦你，但眼下除了你，阿姨也找不到别的人帮忙了。】

    我眼皮狂跳起来，我妈遇到了麻烦？

    【思榆，如果你愿意来找阿姨，就来这个地址吧。】

    【平安养老院。】

    我听见那个地址时，心脏不禁紧缩。

    怎么会，明明我死前我妈还好好的，怎么会去养老院？

    我焦急的看着舒思榆，想求她去看我妈一眼。

    可我也知道，我没有这个资格。

    车厢里安静了大概有五分钟，舒思榆才动了动唇。

    “去这个地址。”

    半小时后，车子缓缓停在养老院门口。

    这里又破又旧，院子里杂草丛生，透过生锈的栏杆看去，一片暮气沉沉。

    我在院子里看见我妈的身影时，几乎不敢相信。

    她保养极好的皮肤上布满细纹，曾养尊处优的手也显出干瘦。

    她一直往门口望着，手指捏在一起又分开，像是焦灼，又像是紧张。

    舒思榆清丽的身影出现在门边时，我妈的眼睛亮了起来。

    她快步走过来，我忍不住想上前抱抱她。

    可我忘了我是个灵魂，我妈穿过我的身体，想拉舒思榆的手又不敢，一时有些尴尬。

    半晌，她像是下定了决心，朝舒思榆说：“思榆，你能帮我找找泽言吗？”

    “自从他结婚后，我已经两年多没有见过他了。”

    第3章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妈，我四年前就已经死了，她如何在两年多以前见我？

    这一刻，我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被困了太久，而导致记忆出现了差错。

    我妈祈求的看着舒思榆：“思榆……不，舒总，求您帮帮我，我就这么一个儿子。”

    我鼻尖骤然泛酸。

    我是独生子，我妈拼搏一生，把她能给的最好的都给了我。

    可到头来，我却死在了她的前面。

    我不由看向舒思榆，却只看到她撩起眼皮，眼底尽是淡薄讽刺。

    “林女士，你在说什么？”

    我的心里猛地一刺。

    我妈也愣了下，随后嗫嚅着唇：“舒总，我……”

    舒思榆红唇勾起，声音淡淡：“你们现在有什么资格让我帮忙？”

    我看着她讥嘲的神情，整个人如坠冰窖。

    曾几何时，舒思榆也变得这么不近人情。

    我不由猜想，是我将她逼成了这样吗？

    舒思榆说完，径直转身上车。

    我妈脸色一瞬灰败，只是下一刻，她便冲到了舒思榆的车旁。

    她伸手扒住车窗，像是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舒总，我只想要知道泽言到底是死是活，我给您跪下磕头，求求您帮帮我……”

    我飘在她身后，听着她哽咽哀求的声音，心涩的发痛。

    她曾是北岛市商界赫赫有名的铁娘子，能跟酒桌上跟一群男人喝的有来有回，能在诡谲阴狠的各种手段中全身而退。

    可如今，她抛弃尊严，脚步踉跄求着曾经需要仰仗她给资源的舒思榆。

    我心疼的浑身都在颤抖。

    “妈，您别这样，我已经死了，您别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