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2/5)
看戏去的。
婉芙到的不早不晚,一入殿,就引了众人视线。
她含着笑,仿若未觉地对高位的嫔妃福了身。
落下座时,察觉身边一道刺眼的视线,侧头才看见这人是陈贵人,现在应该是陈常在了。
她心底微讶,虽是自己是常在位份,但毕竟是有封号的,位子要比别的常在靠前一些,但没想到陈贵人一朝成了陈常在,竟然做到了她的右手。
安排的人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呢?
婉芙没去深想,外祖教导她,得意时不张扬,低微时不怯懦,此一时彼一时罢了,焉知他日自己不会落到陈常在的下场。
她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神。
却不知这冷淡地一眼,在陈常在眼中变成了瞧不上的意味。
她恨得咬牙,这贱人害得她落魄至此,他日必当报回来。
皇后进来时,再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住面上的疲惫。
当皇后落座,众人问安后,不禁变了脸色,因着请安时辰已到,宁贵妃和应嫔都未过来,且没告假。
皇后淡淡扫了眼,视线落在垂首的婉芙身上,轻笑了声,“还是泠常在知道规矩。
”
这一句说得嫔妃们神色一凛,皇后处置后宫虽有手段,脾性却向来温和,这句话说不出缘由,让人心神提起来。
婉芙定了定神,装作不懂地谢过皇后夸赞。
各宫嫔妃落座说了好一会儿话,外面珠帘轻响,才姗姗来迟一人。
比起皇后的惫态,宁贵妃今日打扮得格外艳丽,金丝八宝攒珠髻上,左斜插着一支金累丝嵌宝镶玉牡丹鸾鸟纹步摇,右簪着一支红珊瑚宝石钗,十指是镂金菱花嵌翡翠粒护甲,身着一席玫瑰红蹙金双层广绫长尾鸾袍,格外奢华艳丽。
惊得嫔妃们眼红艳羡,婉芙也被那红珊瑚宝石闪得晃眼,庄妃虽有富足,却都不如宁贵妃招摇。
宁贵妃大摇大摆地进来,扫一眼下面空着的位子,哼了声,“看来本宫还是来早了。
”
这话未给皇后留半分颜面。
位低的嫔妃默默装死,不发一言。
宁贵妃刚落座,后面就一女子就跟着进来,眉似远山,面若芙蓉,娴静犹如花照水,行动好比风扶柳,鬓发间一枚玉簪修饰,并无多余点缀,一举一动端得静柔温雅。
她一入内,也不抬眼,对着高位屈身,规规矩矩地福了礼,“嫔妾应氏,请皇后娘娘安。
”
一时间,殿内莫名死寂。
温温柔柔的一句话,却平白让人听出了一丝轻浅的寒凉。
这日的问安甚是精彩,众人意犹未尽地散去,倒是忘了应嫔复出,对这后宫的嫔妃大有威胁。
婉芙不禁失神恍惚,此时才让她确确实实察觉到,今日的应嫔确实与冷宫中判若两人,哪一面才是真正的应嫔。
……
回了金禧阁,不多时就听说凌波殿请了太医。
婉芙无暇多想应嫔的事,凌波殿又请了太医,想必是庄妃病情加重了。
她心下担忧,也未换下衣裳,唤了千黛,就赶去了凌波殿。
一进门,听见一声一声地闷咳,不过一日,竟咳得这般严重。
婉芙心下一紧,走了进去。
庄妃见她进来,要坐起身,“你怎么过来了?”
“娘娘快躺下歇着。
”婉芙扶住庄妃,才摸到她的手心竟这般凉,眉心蹙起来,两手捂紧,对太医道:“庄妃娘娘的病怎么突然这么严重。
”
“主子稍安,臣方诊过脉,是娘娘昨日服下的药与病情相冲所致,臣这就开一副方子,娘娘再服下后,想必会有所缓解。
”
庄妃安抚地拍拍婉芙手背,“你不必担心,我没事。
”
婉芙抿紧唇角,在庄妃微笑安慰的目光下,没将沈刘二人的事说出口。
待出了凌波殿,婉芙唤进潘水,“你以我不舒服为由,去将方才的太医请到金禧阁。
”
金禧阁中,太医收了诊脉的手,看着眼前正得受宠的主子欲言又止,婉芙本是借着由头让太医给自己诊脉,哪想他这么打量自己,她以为是自己的身子也有事,遂让守着的宫人下去,只留了千黛。
“太医请说。
”
太医顿了顿,低头将病症说出,“主子身子无碍,只是房事过于频繁剧烈才致使的体虚,待臣开几副方子调理即可。
”
婉芙面色一僵:“……”
她略有不自在地看了眼千黛,见她神情无意,才舒口气,干巴巴地含糊过去,“都听太医的。
”
她打个囫囵,忙转了话头,“请太医过来,还有一事。
”
太医道:“主子请讲。
”
婉芙指尖捏住帕子,“那日太医初次为庄妃娘娘诊病时,迟疑许久才说出是风寒所致。
庄妃娘娘病症迟迟不好,当真只是风寒么?”
太医倏然惊惶,俯身跪下,“臣不敢欺瞒主子,庄妃娘娘病症实在怪异,虽与风寒相似,可确有些许不同。
”
“依你看,是何缘由?”
女子声音轻柔,却隐隐带着上位者的威胁在其中。
太医冷汗直冒,不敢得罪了这位皇上新宠,未敢再多加隐瞒:“臣怀疑……是有人蓄意投毒。
”
“臣在给庄妃娘娘诊病的同时,也在研制新的方子,只是不知毒物,难有所解。
又因病症脉象实在与风寒相似,怕为误诊,不敢声张。
”
……
婉芙让潘水赏了银钱,送太医出了储秀宫。
婉芙明白他的顾虑,这后宫的冰冷让人不敢说实话,若旁人诊的都是风寒,独独他有所例外,不外乎会被人灭口。
“主子,奴婢觉得背后之人是冲着庄妃娘娘而来。
”千黛低声道。
婉芙也有所觉,若是冲着她,何必绕着弯子给庄妃下毒。
而且她日日与庄妃一处,太医也并未诊出她有异的脉象。
她想到昨夜冷宫中的刘宝林,那句话真的只是无心之言?她说那句话,必会惹得皇上圣怒,也必会遭到责罚,自然也会让旁人注意到这个蠢货。
她是在提醒自己。
婉芙倏地站起身,急步向外走,千黛被主子突然的动作一惊,快步跟上,“主子要去哪?”
婉芙眼底意味不明:“去御花园。
”
若正如她所想,刘宝林只是扮蠢,定然会在御花园留下线索。
……
清风拂面,半日的波折过去,到御花园时已是晌午。
正是秋日转凉,到晌午反而转暖。
婉芙找到那处的长亭,一如那日,并无改变。
她坐下身,绕着石凳石桌看了一圈,也并无异样。
千黛和秋池面面相觑,秋池倒底是个丫头,见主子这样,不免小声问向千黛,“主子晌午不用午膳,这是在做什么?”
千黛拍了下她的额头,“主子行事,哪是你我等置喙的。
”
秋池揉揉发疼的脑门,嗷呜一声,撇撇嘴不再说话。
婉芙绕着石桌石凳看过,又去看了凭栏,连着着周围的花草,却都未发现异样。
难不成是她想错了?
婉芙轻轻抿住唇角,眼眸垂下时,瞥见石凳下缘的一抹白渍。
……
婉芙将那混着白渍的泥土交给了何太医,何太医依着研制,开了方子,庄妃服下后病症确实轻了许多,没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