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2/3)
呆头呆脑的虫形咒灵,便弓起身子去嗅我的气味。
而就在它毛发稀疏的脑袋即将蹭到我手掌的前一秒,咒灵被蛰伏在我身侧、猛然射出的影子一记耳光将脑袋抽得歪向一边。
遭到结界术的“防御”,它像断尾蜥蜴一样,“哇”地吐出件白色的物体,可怜地往甚尔身上躲去。
——那是张被装在透明防水袋里的手帕,边缘的花纹叫人眼熟。
甚尔烦躁地咂嘴:
“啧。
闻着味道找出来了么?”
“看来还是不太能控制它取出来的东西,之后再训练吧……”
他用手抹掉袋子上咒灵留下的粘液,将它收进怀中,然后在咒灵眼前比划了一个手势,让它把东西全部吐出来:
匕首、长棍、武士刀,排列在这些造型独特的武器后的,是一袋花花绿绿的糖果。
银色铁罐中放着蓝色的薄荷糖、金色玻璃纸包裹住小巧的酸味软糖,辣味巧克力穿着红色的锡纸外套,软糯的棉花糖像一群挤挤挨挨的羊羔……
明明我只向甚尔要了一种用以提神的糖果,他就擅作主张地把其他奇怪的味道拿了个遍,好像把我当成了个馋嘴的女孩,跟我说什么:“之后一段时间我要养伤,暂时不出去。
你拿着这些慢慢吃吧。
”
“你想吃哪种?”
我想要他——我搂住甚尔的脖颈,用行动代为回答。
这个想要恶作剧的少年还不习惯吞咽咒灵,表演过“把戏”就漱了口,薄薄的嘴唇上带着点水珠。
我贴近他的面颊,将水珠吮尽了,亲昵地舔过他的唇角,去抿他的下唇,在甚尔张嘴后把他的舌尖含进嘴里。
他将肩上的咒灵一把抓下,把我搂进怀里。
白色的床单上洒满了五彩缤纷的糖果。
虽然有所眷恋,但我不可能向带伤归来的小狗索取过度,将脸颊埋在甚尔的肩颈上:“你的确暂时不用出去了,就留在我身边……”
我把直毘人的决定告诉了甚尔。
“如果顺利的话,以后也不用那么辛苦了。
”
直哉的作用来得比想象更快,如果这次能作为继承人的护卫陪同,之后待遇自然可以提升。
尽管代价是套上直毘人亲手递来的项圈。
这没什么。
和小狗相依为命一直是我的心愿,我应该习惯了。
只不过被压在腿下的硬糖硌痛了我,让我问出多余的话:
“但你还受了伤,你要去么?我可以帮您推掉。
”
有种压抑又可怕的情绪在他身上堆积,我看不见甚尔此刻的表情,只能察觉少年语气中的笑意已完全消失。
他冷笑了一声:
“去啊?”
“为什么不去呢?像这种有钱赚又轻松的护卫工作。
”
甚尔拥抱的我手掌有一瞬收紧,几乎要将我揉痛了。
但很快他又放松下来,在我耳边说道:
“……不会有事的。
”
那天他穿了一身得体的正装,他身形挺拔、又很漂亮,除了没有咒力,和那些不可一世的公子并无区别。
我还挂记着甚尔腰侧的伤口,想要通过他的脸色推测他的恢复情况,或者单纯多看看他。
可因为“未来丈夫”直毘人正托着我的手掌,而直哉抬头同我交谈,最后只能作罢,漫不尽心地错开视线,然后加入应酬的队列。
艳羡、嫉妒、甚至同情,我沐浴在各式的眼神中,其中最让人印象深刻的当属宴会中心的五条悟。
那是个“干净”的孩子,银发蓝眼,样貌精致,但脸上表情却很匮乏。
同样作为大家族的孩子,却与翡翠般“珠光宝气”直哉不同,让人联想到国外油画,冬日清晨,白雪皑皑,冻结的湖面澄澈又冰冷,能完整地映出来者本来的面貌。
于是他看这边的眼神,不想像看人,反倒像看乡间小路上积水的泥潭,只一眼就兴致缺缺地迈步离开。
我羡慕那份无所顾虑的高洁,同时又我难受得想要躲起来——
那孩子使我意识到,我可能已经完全沉进了名为“禅院”的家族。
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