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5/5)
讲,传奇是传奇,但是上海一号,还排不上。
阿宝说,照搬一句报纸的肉麻好句子,一个华丽的转身。
李李说,新加坡男人问我,面对这种人世奇迹,李李就不眼热,不动心。
我讲,我是开心,真心为小保姆高兴。
阿宝说,后来呢。
李李烦躁说,后来后来后来,我已经浑身发热了,阿宝,不要再逼我了,审犯人一样。
阿宝说,咦,明明讲了,要跟我商量重要的事体,吃了老酒羊肉,讲了小保姆结婚故事,忘记了。
此刻,附近一桌的基层女人,龌龊皮鞋男人,醉醺醺起来,推开玻璃门,相倚凑近,再讲了几句,男人朝女人屁股上拍了一记,各奔东西。
李李说,简单讲起来,这个新加坡男人,从此关于上海小姐,是吓了,一字不提,每礼拜,只跟我见面,开始盯我,缠我,怪吧,讲起来还是斯文相,比大陆男人考究多了,见面必送礼物,我落座,后面扶椅子,起身,相帮穿大衣,难得我吃一支香烟,打火机马上一开。
每次见面,先送花篮到饭店,第一次就送来了讨厌花,我当场处理,第二次开始送首饰,第三次之后,附带念紧箍咒,也就是,跟我结婚,要结婚,想结婚,就是想结婚,念得我头昏脑涨,只要我答应,两个人立即去登记,随后飞到新加坡过美好生活。
我讲,让我再想想,让我仔细想一想,真要结婚,我不少事情要解决,饭店事体,一大堆遗留问题,难以了结,有债要讨,要还。
新加坡男人讲,全部让律师解决,一切好商量,等不及了。
男人这种冲势,力道,一般女人看见,肯定一头扑过去,抱紧算了,到了上礼拜,我开始犹豫,心动了,也问过律师,包括饭店转让等等,想做准备,但心里,还是不着落,所以郑重其事,问一问阿宝,新加坡男人,是真心喜欢我,还是一场梦。
阿宝说,机会相当难得,李李年纪不小了,我觉得可以了。
李李说,讲得太马虎了,对我一点不负责,我不开心。
阿宝说,我以鼓励为主,不拆一桩婚,我同意。
李李说,阿宝太坏了,根本不诚心。
阿宝说,是真心的。
李李说,看我急于出嫁,就一点不吃醋,一点不酸。
阿宝不响。
李李说,阿宝来决定,同意,还是不同意。
阿宝说,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
李李说,我觉得是真的。
阿宝想了想说,这就不应该提到我,不可以打混仗,否则,我讲啥呢。
李李说,有一句讲一句。
阿宝不响。
李李说,阿宝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老实讲,新加坡男人,我确实动心了,我想晓得,其中还有问题吧,如果一切OK,这个礼拜,我准备答应了。
阿宝不响。
李李说,讲呀。
阿宝说,讲出来,要不开心的。
李李说,讲。
阿宝说,不怪我。
李李说,不会。
阿宝说,我只问一句,多次见面,新加坡人的动作,有变化吧。
李李说,斯文相,绅士派头。
阿宝说,手拉了几次。
李李说,啥。
阿宝说,香过几次。
李李低头不响。
阿宝说,开几次房间。
李李说,我不讲。
阿宝说,我现在是娘家人,我做娘舅,就要细问。
李李低鬟说,拉过几次手,其他,根本不动。
阿宝一吓,杯子一推,立起来说,啊。
李李说,酒吃多了,轻点呀。
阿宝说,这不对了,床上生活,一趟也不做。
李李说,坐下来,轻点讲呀,十三。
阿宝落座说,胆子真不小,最要紧的大项目,一办不办,就准备登记了。
李李说,是的。
阿宝说,这要闯穷祸了。
李李低头不响。
阿宝低声说,男人盯女人,盯了大半年,一不做,两不抱,这个女人,男人眼睛里,就越来越好看,好看到极致,为啥,因为得不到,悬念大,想象力足,半年过去,新加坡人眼睛里,李李已经是极品了,超级美人,期望值虚高,等到洞房花烛,两个人床上一做,百样女人,百样腔调,李李就算花样再多,心思再密,比不过想象力。
李李不响。
阿宝说,万一新郎倌第二天起来,面孔一板,不称心,哪能办。
李李不响。
阿宝说,期望多,失望大,哪能办呢,李李就卷铺盖,再回上海,做“回汤豆腐干”,样样重来。
李李不响,拍了阿宝一记。
阿宝说,如果已经做得要死要活,恨不得吞进肚皮了,登记便是,只谈情操,听婚姻专家的屁话,培养感情,只谈不做,说不定就闯穷祸,谈得好,不如做得好。
李李沉默良久说,这样看来,阿宝跟我做了,觉得不满意,对吧。
阿宝说,又来了又来了,不要胡搞好吧,我现在是娘舅,懂不懂。
李李不响。
阿宝说,新加坡男人,讲起来“钻石王老五”,多数是妖怪,大半年,只做爱国讲演,动口不动手,这是吓人了,香港有个高级交际花警告,女人看见钻石王老五,眉花眼笑,但往往这种男人,不是心理有问题,就是生理有问题。
李李说,我以往这些男朋友,多数毛手毛脚,比较烦,新加坡男人,一动不动,太平安定。
阿宝说,是呀,太平绅士,结婚之后,照样一动不动,银行门口铜狮子,让人拍照,做摆设,可能吧。
李李不响。
阿宝说,一对宝货,一辈子笑眯眯,互相看,是正常男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