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2/4)
小碎步前行,雁二郎往身后勾勾手,召都尉近身,压低嗓音问:
“出城往南百来里,不出京畿界碑的这段地带,找个地方,出点意外,把百姓家雇的寻常车马给留个一天半日的……不难罢?”
这可太容易了。
都尉眼睛眨也不眨,主意接二连三:“马车轱辘卡路沟里,翻了。
前头倒了棵树,把官道截住了。
有贵人车马通行,拒马叉子抬出去,官道上挡个一天半日的,没人敢言语。
还有……”
“行了行了。
”雁二郎挡住后头的馊主意:
“秋天风大,早晚雨多,官道前头倒了棵树就蛮好。
车上有老有小的,别伤着人,别把人冻着了。
找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让树倒一棵。
”
这禁军都尉也算是一路跟着雁二郎升升贬贬的亲信了。
自家上司跟应家小娘子几个月的纠葛看在眼里,没忍住,压低嗓子劝了句。
“让树倒一棵倒是容易。
但小娘子在京畿地界多留个一天半日的,又有什么大用呢。
小娘子脾气瞧着可不大好……”
雁二郎这几天可不是白过的。
四下派遣人手问话,禁军精干,两三天查出不少事。
“她对我脾气确实不大好,对长乐巷晏家那位可好得很。
你可知道为什么?”
都尉眨巴着精光泛起的小眼睛,“卑职不知。
”
雁二郎笑了声,松开衣襟领口,秋风里露出一截精壮的胸膛。
“因为我身子骨太结实了。
”
身子骨太结实,扛揍。
他派人去铜锣巷挨家挨户地查问时,有邻居还记得应家突然冒出来的年轻后生。
个头身段都符合,时间也正好对得上晏容时开春遇袭失踪的那段日子。
后来和应家一齐搬走了。
所以,应小满和晏家七郎,原本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之所以会相识,后来又走在一处,就是因为应小满救了晏七郎。
七郎在铜锣巷养伤的那段日子,两人悄悄好上了。
“还真是个小白兔。
”雁二郎喃喃自语,“纯朴自然质,一个字都没说错她。
”
瞧着七郎受伤可怜,心疼了,对七郎好声好气的。
瞧着他雁翼行精壮有力,结实能扛揍,成天不是骂就是打,上来就扇巴掌……
一天半日的,当然拦不住人家小娘子归心似箭。
但一天半日的,足够自己病歪歪、惨兮兮地出现在应家人面前。
应小满那小白兔性子,难不成还能把自己给扔路上?
雁二郎拿定主意,招手示意都尉附耳过来,笃定地吩咐下去。
“找个妥当地方。
倒一棵树。
”
“挑几十个嘴稳可靠能干的,乔装打扮,配合本指挥使演一出戏。
”
“放心,不会耽误你们前程。
事成之后,重重有赏。
”
——
大理寺官署内灯火明亮。
黑漆木长案上搁着的红木雕花小盒打开。
晏容时在灯下微微地眯起眼,打量木盒里静静躺着的三把精铁钥匙。
“昨晚我离开后,是不是有人动过盒子?”
他询问清晨洒扫的几个吏人。
“我看木盒的位置似乎移动过了。
”
几个洒扫吏人慌忙分辩说:“少卿桌案的重要物件,小人碰都不敢碰。
”
“昨晚小人看盒子就在这处,压在文书上。
少卿看,压痕还在。
”
清晨早到的大理寺丞急忙过来查看。
晏容时把雕花红木盒原样上锁,若无其事说:“确实压痕还在。
盒子里三把钥匙也都在。
好了,无事了,你们退下罢。
”
等洒扫吏人退下后,晏容时关上门,重新打开木盒,单独招大理寺丞说话。
“正是因为平日无人碰触,我也不动,这几把钥匙已经落了灰。
但一夜过去,钥匙表面变得干干净净。
”
大理寺丞是多年查案老手,接过三把铁钥匙,手指细细地捻过一圈,骤然变色说:“确实被人动过了。
表面触手滑腻,应当是被人拿去压入泥模里,又细细擦拭干净,原样放回盒子里。
”
钥匙压入泥模里,当然为了复制。
大理寺丞肃然说:“此事极为严重,要追查。
”
晏容时却笑了。
抬手压去自己唇边,“嘘。
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