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宝殿披香(七)(2/4)
么看清。
”皇甫佶仔细端详着皇甫南的脸,“你……”
皇甫南忽然皱眉,后退了半步,“你身上怎么有股臭味?”
皇甫佶抬起衣袖闻了闻,脸上热了,幸好这里暗,看得不分明,他解释说:“三郎胡闹,非要把他丢进粪坑……兴许是身上溅了一点。
”刚才试新袍时,段氏都没有察觉,皇甫佶懊恼道:“你的鼻子也太灵了。
”
皇甫南逃得更远了,手掩着鼻子,“你赶紧回去洗一洗吧。
”
“别急,”皇甫佶从怀里掏出一物,“这是我从赤都手臂上扯下来的。
”
“你扔过来。
”皇甫南仍不肯靠近他。
皇甫佶抬手一抛,正落进皇甫南的怀里。
她借着角门上昏暗的光,看清楚了,是一块鎏金银牌,背后錾四天王狩猎图,前面嵌绿松石。
皇甫佶也不觉走了过来,和皇甫南并头看着银牌,“这是西番官员的告身,鎏金银牌,赤都的身份也不低。
”
“身份不低?那最好。
”皇甫南手掌一翻,将银牌攥在掌心,新月如钩,她的笑容异常皎洁,“阿兄,我要叫芒赞亲口来求我。
”
果然对芒赞还是记恨在心,在李灵钧面前却表现得那么宽宏大量。
皇甫佶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跟三郎说吗?”
“别告诉他。
”皇甫南淡淡道,“他是蜀王的儿子,陛下的皇孙,跟咱们怎么能一样?”
“真热。
”皇甫佶好似为打破这异样的沉默,自语了一句。
瞥着她微蹙的眉尖,皇甫佶折片芭蕉叶扇了扇,蕉叶紧紧蜷曲,藏住了蕉心。
芭蕉不展丁香结,同向春风各自愁——突然想到一句女儿诗,皇甫佶下定了决心,说:“我以后不再见李灵钧了。
”
“不要,”皇甫南脱口而出,嘟了下嘴,那是她年幼时惯常做的动作,有点撒娇的味道,“后天碧鸡山,你们不还得碰面吗?你不要每次光说,却做不到。
”
“也对。
”皇甫佶无奈地说。
“阿兄,”皇甫南踯躅着,这念头在心里兜兜转转许多天,她终于吐露了出来,“云南王世子也在京都吗?”
皇甫佶半晌没说出话来。
看他的神情,皇甫南懂了。
她低头摆弄着手里的辟瘟扇,有点烦恼的样子。
皇甫佶先问:“你在哪里看见他了吗?”
皇甫南沉默了一会,摇头,“我只是想,既然西番人来觐见,兴许乌爨也会有人来。
”
“如果他来,你怎么样?”
皇甫南轻哼一声,“不怎么样。
这些年,他肯定长得又粗又丑,我认不出他,他也认不出我。
”
皇甫佶在梨园宴时见到了阿普笃慕。
在马上的他,有瞬间手足无措,可很快,他就镇定下来,自离开太和城那天,皇甫佶就告诉自己,这世上再没有段遗南,只有皇甫南,况且——阿普笃慕并不是皇甫南口中那个乌蛮野小子的模样,她变了,他也变了。
端阳之后,皇帝率众到碧鸡山狩猎。
说是狩猎,毋如说是踏青,铺天盖地的黄麾仗,还有丽妆艳服的宫人,排成络绎不绝的队伍,香风隐隐,笑声滴呖,把整个山林都塞满了。
连向来怠于游幸的皇后也换上了胡服,被女官们簇拥着,在苍松翠柏间徜徉。
崔婕妤不肯去奉承皇后,只能被甩到了队尾,皇甫南骑着一匹枣红小牝马,慢吞吞地跟在崔氏后头,听到远处鸣金振鼓,两人勒住了马缰,等林子里的烟尘散了,崔氏眺望着前方,问:“陛下身边都是谁?”
宫婢道:“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