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宝殿披香(十四)(2/4)
热,不到半个月就引兵退回了关外。
皇帝自益州回銮后,将年号正式改为了昭德。
她是昭德二年出生。
刚生下来,各罗苏就找到了姚州,跟达惹“乞骨”。
“人就埋在西岭,连个像样的墓碑也没有。
”皇甫南不意听到这句,心弦不觉绷紧了。
崔婕妤却疏忽了,没有留意皇甫南的表情。
她的笑容淡了点,似是怜悯,“谁让她得罪了太子呢?不死也得死了。
”
“太子?”皇甫南轻声重复着,盯住了崔婕妤。
“废太子,”透露了一个极大的秘密给皇甫南,崔婕妤有点自得,一双眼眸像猫儿,异常的亮,轻声细语中,她冷诮地笑起来,“所以,就病死了。
”
皇甫南克制着冲动,没有极力追问,只懵懵懂懂地松口气,“恶人伏诛,也能告慰她在天之灵吧!”
崔婕妤越发笑得花枝乱颤,仿佛她说的这话多么好笑。
用手指拂去眼角的笑泪,她推了皇甫南一把,嗔道:“好女儿,你真会装模作样。
”
似乎也在吊皇甫南的胃口,半含半露地说到这里,崔婕妤又停了。
望着外头拂动的花影,她若有所思,“你说,对男人来说,到底是新人好,还是旧人好?”
皇帝对阿普笃慕的那几句话伤到她了。
皇甫南也不怎么委婉:“新人有一天也会变成旧人。
旧人是死的比活的好。
”
崔婕妤忍不住笑,“你怎么不学阮咸?”她舒展着腰肢起身,说:“我物色过许多女子,没有你这样聪明的,稍一调教,准能精通。
”
皇甫南咀嚼着物色和调教这两个字,随口道:“我不能吃苦,只学过一点箜篌。
”
“龟兹人箜篌弹得好。
”崔婕妤在宫里多年,也很博闻强识了,她捞起皇甫南的一双手,摩挲了一下,放下了,“你这手指太嫩了,的确是没吃过苦。
韦妃的阮咸是绝技,”她兜兜转转,又绕回了韦妃身上,“她从益州进御以后,宫里的伶人才开始时兴用拨子。
”
皇甫南的眸光透过纤长的睫毛,不着痕迹地观察着她。
又是那股浓郁的麝香味道逼近,皇甫南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苦,我在教坊里吃够了,”崔婕妤轻嗤一声,“也不想再去东施效颦。
”
宫婢捧着托盘进来了,有煎的滚茶,还有冰镇的乌梅饮子,皇甫南仍旧摇头,“婕妤自便。
”
“茶不要,饮子也不要?难道你爱喝酒?”崔婕妤觉得她守礼得奇怪,想到在宫里,皇甫南对黍角和粉团都是一概不碰,她醒悟了,了然地笑起来,“怕我下毒?你对谁都这么戒备吗?”
皇甫南没再否认,微笑道:“婕妤恕罪。
”
“是我说的太多了,吓着你了。
”崔婕妤失了兴致,为示清白,当着皇甫南的面,把一大瓯饮子痛快地喝尽。
似乎等得不耐烦了,她走到门扉上,墙那头登歌乐仅剩余音袅袅,“释奠还没完吗?”
宫婢的声音隔着花木传过来,“陛下请婕妤去正殿……”
“你在这里稍等。
”崔婕妤把皇甫南推了回去,宫婢捧了铜镜来,大概为了取悦皇帝,崔婕妤对着镜子,仔细地理了理鬓发,把乐伎的短衫袴换成了宫裙,便不紧不慢地走出禅房,“哟,瞧这些飞虫儿,种那么多花树,鬼气森森的……”她轻声地抱怨,“去拿个香炉熏一熏,皇甫娘子的皮肉嫩。
”
宫婢捧着一个绿釉莲瓣的蟠龙炉进来了,点的是端午时剩的缠香,掺了碾碎的干浮萍和雄黄,味道很清淡。
御驾所至的地方,这些器物都很齐全。
皇甫南把目光移开了,望着银背光的阿搓耶,她脑子里反复响起的是崔婕妤那几句话,韦妃,废太子,还有段平……
阿搓耶的脸变成了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