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章(4/5)
有一句很浪漫的情话:焓变为负,熵变为正,即使世界绝对零度,我对你的爱依然自发。
”她的桃花眼里盛满了笑意,唇珠娇艳,莞尔一笑时,十分灵动。
陈幸直到正式开始拍摄的前一刻才再见到俞熹禾,别墅内有暖气,她穿着蕾丝大摆长裙,裙尾是绯红的晚霞颜色,仿佛所有云霞都落在了上面。
她站在飘窗边上,窗外是从枝叶间漏下的熹微晨光,一头长发微微散开,被故意打理得有些缭乱,垂在盈盈一握的腰间。
他走到门口,俞熹禾恰好在这时候回头,眉眼如画。
他脚步一顿,刹那间明白为什么会有“金屋藏娇”这个说法。
如若得她,当是金屋藏娇。
化妆师给俞熹禾的眼尾画了一道红色,洇湿般的潮红,衬着那双桃花眼,像是含了情。
拍摄时俞熹禾表面看起来很自然,但其实她没有经验,心里多少都有些紧张。
她不想出错拖累进度。
两人换了个姿势,陈幸搂过她腰时,她刚想说他有些用力了,一抬眸直直迎上了他的目光。
深邃暗沉,分明是忍耐的样子。
“陈幸……”
“你别说话。
”
一说话就让人着魔似的想亲她,把她按在怀里,惹她哭。
陈幸感觉有些烦躁,一手掐着她的腰,目光牢牢地攫住她,另一只手扯着衣领纽扣。
想亲她,发了疯地想。
一整个早上都在拍摄中度过,因为还要后期处理照片光线等问题,成片不会这么快出来。
结束拍摄后,摄影团队离开,那个金发碧眼的小姐姐三步两回头,走到一半了,又跑回来给了俞熹禾一个拥抱。
和大家告别后,俞熹禾转身就被陈幸压在门后,迎接她的是极重的吻。
陈幸自己也不明白,和她青梅竹马这么多年,为何没有什么七年之痒,有的只是越来越强烈的占有欲。
他自己很清楚,有些事一旦开了头,就必然没有全身而退的可能。
嘴上不停地侵略,占据,他咬住了她的舌尖,气息全乱。
俞熹禾的全部——他势在必得!
俞熹禾是和陈幸一起过的新年。
临近十二点时,数不清的烟花在市中心的广场点燃,也有数不清的人在这里等待跨年。
虽然这不是他们共同度过的第一个新年,但之前他们还不是这样的关系。
俞熹禾站在广场边上突然想起高三那一年的事,她被陈幸拉到江边看烟花,烟花迟迟不放,她无聊了,就开始背各种化学方程式,从有机到无机,陈幸居然有耐心听下去。
想不到今年也遇上了同样的情况,广场的烟花放到一半就停了。
俞熹禾一时兴起,开始背起各种定律来,从质量守恒定律到休克尔极限。
陈幸目光沉沉地看着她,有些头疼他的阿禾不解风情。
他哪里有什么耐心听这些枯燥的定律或方程式,只不过是因为念的那个人是她,才会不一样。
只要她在他身边,不管她说什么,听在他耳中都是天籁。
零点,广场钟声重重敲响的那一瞬间,周围沸腾了,烟花在这时候骤然盛放,盛大无比。
“新年快乐,我的公主。
”在钟声敲响的那一瞬间,陈幸这么对俞熹禾说。
那时候,俞熹禾以为她会和陈幸一直在一起,每一年都是这样过年。
春节之后,陈幸参与了一场投资谈判,外省的投资方带着自己的团队过来,企图从海市资本市场分一杯羹。
整个谈判过程中,陈幸鲜少开口,他运筹帷幄,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果断狠厉,他说的每一句话都直击要害。
这几个月来他顺风顺水,连严嘉这个搞医药的都能感受到投资圈的风云与雷霆。
陈幸和俞熹禾的海报在新年期间出来了,在陈幸刚刚注册的微博上,九张海报图全是清晨的慵懒风。
照片上的陈幸一贯地表情冷漠,姿态却处处流露出深情。
他是名门少爷,又做过模特,自然懂得一举手一投足的表现力。
陈远年的工作室也在这时发出“Xin退圈”的公告,简直让整个圈子炸开了。
严嘉和陈幸见面时,忍不住打趣:“你和外国方合作,他们拜托你注册一个社交账号宣传,你都没答应,现在随随便便就注册了?”
陈幸淡淡地回了一句:“只有她才值得炫耀。
”
陈幸在模特圈地位虽高,但这个圈子毕竟不大众,他又不是职业模特,也不常暴露在公众视野下,所以大家都没想到这次他发的微博竟然在全网都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那条微博像是燎原的火,引来数不清的评论、转发和浏览。
底下有一条热评:这是什么神仙海报?!
他那条微博的描述文字只有四个字——我的桔梗。
有人挖出了陈幸曾经在某杂志上做的采访,记者问他喜欢什么花,他回答说,桔梗。
一个人评论说:桔梗花!永恒和美丽!这是什么神仙告白啊?!
他的粉丝在底下一遍又一遍地艾特Xin,问他还有没有可能回来。
只是这些都已经与陈幸无关了。
资本商圈,才是他的主场。
林桃有个微博号是黄澄澄的大V,平时用来写美食推文的,为了装样子,关注了一大堆文艺博主,当她看到那些清风明月般的文艺博主居然齐齐转发一条ID为Xin的博主的微博时,当即打了个电话给俞熹禾。
“你跟我说……你和陈幸才刚刚交往?”
电话那边的俞熹禾疑惑地“啊”了一声。
“我看微博图片上你俩的亲密状态明显不像……明明是奸情很久了的样子!你看看海报的最后一张图!陈幸亲你眼尾!一副预谋很久的样子!”
电话那边忽然没了声音,林桃皱着眉隐隐感觉哪不对劲时,俞熹禾咳了一声,说:“他在我身边。
”
林桃立马“啪”地丢掉了手机。
就算高中也同校,陈幸这种神仙级人物,她还是不敢招惹的,也就敢背后吐吐槽、配配对。
俞熹禾看了一眼书桌前的陈幸,他正在低头翻看她的实验记录本,没什么反应。
她以为他没听到,才松了一口气,陈幸蓦然出声:“预谋很久?”
“她不是这个意思……”
“你的那个同学还挺有眼力的。
”陈幸打断了她的话,挑眉说道,“我确实预谋很久。
”
其实那海报的最后一张照片,一开始怎么也拍不好,摄影师找不出问题,后来化妆师觉得可能是妆容不对,正要改动,陈幸止住了化妆师,抬手滑过了俞熹禾眼尾,将那抹颜色晕染成红晕,最后吻了下来。
“你眼尾红透时,像是在哭。
”
俞熹禾下意识觉得陈幸不会说出什么正经的话来,赶紧制止:“你别说了……”
陈幸哪里会听,故意恶劣地调笑:“就想让你手足无措,只能躲进我怀里。
”
她懵了片刻,不解地看着他,全然依赖的模样。
青梅竹马这么多年,陈幸看着她冷静拒绝每一个前来告白的人,和陌生的、不愿深交的人保持距离,从来没有向谁示弱过。
陈幸放下实验记录本,走到坐在沙发上的她的跟前,弯腰对上她的视线。
“可我又舍不得让你真的哭。
”
俞熹禾心跳如擂鼓,在陈幸目光注视下,好半天才支吾出一句:“那我去滴点儿眼药水?”
陈幸脸色一变,想弄哭某人的心思都有了。
这种心思一直持续到年初的一场私人宴会上。
那次宴会由某一位海市名流发起,受邀人士颇多。
这倒不是平日里那些歌舞升平的商宴,准确来说,是个订婚宴。
举办人在海市私交甚广,为人不错,陈、俞两家也收到了请帖。
如果不是父母出差在外,不得不代为出席,俞熹禾是不会来参加这种宴会的。
这种性质的宴会存在较多攀关系、联谊的情况,人们三五成群,侃侃而谈,常是表面客套,私底则下你来我往,暗自交锋。
这场宴会在一处位于山脚的别墅里举办,他们在那里还遇见了严嘉和陆谨言。
如果林桃也在的话,就会发现,这场宴会上还有高三那会儿去班级找过俞熹禾的那些公子哥儿,此刻他们正衣冠楚楚地和人碰杯交谈。
陆谨言找俞熹禾说话,自来熟到不行,聊了一会儿后,问道:“你最近有时间吗?”
俞熹禾还没回答,插在他们之间的陈幸冷冷出声道:“你想要做什么?”
“我要开个画展啊,想加幅人物画像,缺个模特……”
陈幸打断他:“做梦。
”
严嘉飞快地给了俞熹禾一个眼神,于是她打圆场和陆谨言说:“在回校前我都有时间。
”
刚好严嘉的合作方就在附近,严嘉立马拉上神情不悦的陈幸过去了,走前叮嘱陆谨言:“照顾好熹禾。
”否则他都保不住这个话痨。
严公子怎么也没想到,陆谨言这话痨仿佛跟缺了心眼似的,在他们离开没多久就出了事。
陆谨言这人虽看起来软绵绵的,平时也都是一副纯天然、无公害的模样,但他实际上练过几年格斗,还打过擂台,夺过冠,打起架来跟疯了似的,所以严嘉原本还是放心的。
直到宴会露台上传来打斗声。
俞熹禾原本是在露台和陆谨言谈画展的事,他长得一副正太模样,却很健谈。
陆谨言正说着话,从外边走来了一行人,为首的人看见他们后,停下了脚步,目光顿时意味深长起来。
俞熹禾不常出席这种宴会,陆谨言也是刚刚从国外回来的,这些公子哥儿也就以为他们是攀附别人来参加宴会的小艺人、小模特。
“跟谁来的?哥带你走。
”
一个穿着酒红色西服的公子哥儿走向了俞熹禾,正要把手中的酒杯递给她,结果被陆谨言拦了下来。
他瞬间变了脸,神色阴沉冷漠,盯着来人不悦地吐出一个字:“滚。
”
那人似乎没想到会被如此对待,脸一垮,其他的几个人也纷纷围了上来。
有个人想越过陆谨言去拉俞熹禾,被陆谨言拽住衣领来了个过肩摔。
场面瞬间就乱了起来。
俞熹禾担心地叫了一声:“陆谨言——”
面容还显稚气的他回过头冲她眨眨眼,微微露出虎牙,笑道:“我没事的。
”
但是对方人多,仗着有背景,开始肆无忌惮起来。
不知道是谁直接拿了瓶香槟过来,正要冲陆谨言当头砸下时,俞熹禾用力将他拉向一边,酒瓶砸在一旁的桌角上,碎片溅到了她的手臂中,空气中顿时混杂了酒香和淡淡的血腥味。
陆谨言心里“咯噔”一下,感觉自己要完蛋了。
拿酒瓶的那人正要不怀好意地朝俞熹禾伸过手来,却被一只手当空扣住,往后一折,掀翻在地。
赶来的陈幸一脚踹在了男子的胸膛上,脚下是肋骨,再往下是心肺,现场出现几秒的混乱。
他的眼神冷厉得像把刀:“谁让你动她的?”
紧接着,就是几声肋骨断裂的声音,哀叫声连连。
其余公子哥儿认出了陈幸,心惊胆战地愣在了原地。
严嘉立马让人去叫别墅的随行医生,接着又想劝阻陈幸,只是一触及他的目光,就明白自己说什么都没用了。
俞熹禾就是陈幸的肋骨,折断即刺穿心肺,没得救的。
宴会乱成一团,宾客全都诧异地围过来议论纷纷,在事情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前,俞熹禾拉住了陈幸的袖口:“我还要包扎伤口,你能不能陪着我?”
宴会主人急急忙忙地赶来,冒着冷汗打圆场:“和气和气——”他看了看那几个呆若木鸡的公子哥儿和躺在地上哀叫的倒霉蛋,顿时没什么好气了,“各位还是收敛一点。
”
在场的人都知道陈幸的身份,海市商界是陈氏独大,而陈氏的未来掌权人必定是他。
不仅是他的背景不好惹,关键在于陈幸这个人本身就是危险的。
宴会主人在商场、政坛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这点眼力都没有?他随即向陈幸道歉:“世侄给我个面子?在场这么多人……”
陈幸目光冷沉,没有回应,但还是收回了脚,转身看向了俞熹禾。
她正眸光温软地看着他,没有半分责怪他把她丢下的意思。
如果他一直陪着她,这种情况就不会发生。
远远看着她被人围住,只片刻,他就动了杀意。
“是不是很疼?”
令人大跌眼镜的是,面对那个女孩时,陈公子瞬间褪去了全身的冷硬与肃杀,神情温柔又珍重。
俞熹禾摇摇头,余光里,每个人的神情都不一样,但都与她无关。
陈幸垂着寒星般的眸子看着她,转眼又瞧见她手臂上的伤口与血,神情又一点点冷硬起来。
医生在这时匆匆赶到,陈幸轻声对她说了句:“我让严嘉留下来陪你包扎伤口。
”
俞熹禾皱紧了眉。
随后他转过身,那些公子哥儿畏畏缩缩地正要离开,他冷冷开口:“滚出来。
”
全场是一片诡异的寂静,没有人敢反驳,也没有人敢阻拦。
陆谨言也跟着一起离开了。
玻璃碎碴卡在伤口里,清理时流了很多血,严嘉在一旁看得惊心。
她却仿佛没有感觉,安静地坐在沙发上任医生处理,只是皱着眉问了严嘉一句:“不会有什么事吧?”
那一瞬间,严嘉突然觉得,就算不是因为陈幸,自己也迟早会认识她。
没有哪个出身名门的女孩子能像她这样,愿意吃苦,投身科研。
严嘉甚至听说,有一次她所在的实验室意外发生爆炸,她从容又漂亮地处理了现场,成功避开了几秒后的第二次爆炸。
可惜,她做科研时知道进退,却不懂陈幸。
“不会的,他只是有点偏执。
”严嘉轻轻笑了一下,“他这个人不会讲什么规则,也没有什么道理可言。
就连在投资谈判场上,他也从来不讲原则,你看谁能比得过他?对你,更是不讲原则。
”
正说着,俞熹禾手臂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
严嘉同她解释:“他不会想你看到他的另一面。
”
俞熹禾正迷惑不解,陆谨言打来电话,接电话的严嘉神色一变,拉着俞熹禾就往外走。
举办宴会的别墅在山底,不远处有条直通山顶的山道,因为是还未开发的地段,路况不好,有好几处山路贴着断崖,没有护栏。
陈幸和人飙车,把那些人连人带车逼得险些坠崖。
严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