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忠心01(3/5)
“你知道朕如何当上的皇帝吗?”容璲问道。
傅秋锋在心里说了句杀太子篡位,但嘴上没动,微微摇头。
“因为手握重兵的沈将军支持朕。
”容璲随手摘了一把野花,一片片揪下花叶,“可沈将军常年驻守边关,被北幽牵制,大奕兵马都在边防,朕手上只有三千崇威卫精锐护守皇城,其余什么煜麟卫骁龙卫鸣凤卫有旨则听,朕的圣旨还要经过门下,若朕大张旗鼓去查扬武卫,他们早就湮灭证据了。
”
傅秋锋闻言不禁沉默,无论是《金銮秘史》还是宫人所传,或者卷宗寥寥之语,似乎都不能完整的概括容璲到底是什么样的皇帝。
他一直以为容璲有霜刃台为暗箭,数十万禁军为明刀,可以肆意而为,只是碍于陈峻德乃元老重臣不好下手,可实际上的容璲却处处为人掣肘。
“朕如今只剩两个皇兄,他们即便杀了朕,也得再拥立一个傀儡皇帝。
”容璲嘲讽地扯动嘴角,“说不定他们还比朕更有野心手段。
”
傅秋锋灵光一现,茅塞顿开:“所以,您是故意装作不理朝政纵情酒色,麻痹朝臣,让陈峻德心生轻视,再寻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
“你确实很聪明,朕不得不喜欢你。
”容璲叹道,“韦渊是士族出身,朕即便怪他脑筋不够活络,缺了些随机应变的本事,但朕相信他永远不会背叛朕。
”
“臣也不会。
”傅秋锋保证道。
“是吗?”容璲轻描淡写地反问,不等傅秋锋回答,他就快步拉开了距离。
山上的黑烟越来越浓,傅秋锋和容璲换了条路下山,他扶着树干小心迈过一根枯枝,眼角突然瞥到一抹亮色,他警惕偏头,只见容璲头顶又浮起了明晃晃的兆字,把周围照的通亮。
傅秋锋一把扯住容璲,凝神一听,远处似有脚步声,他拉着容璲慢慢后退,在容璲耳边小声道:“嘘,有人。
”
容璲不甚明显地向他投去猜忌,又很好地掩饰起来,和他轻轻蹲到了灌木之后。
傅秋锋屏息俯身,晃动的火光徐徐靠近,不远处走过两个士兵打扮的男人,提着刀,容璲按着他的后颈拉到自己身边,尽力让两人身形隐在树后。
半晌之后,那两人渐渐走远,只有傅秋锋能看见的亮光也熄灭下来,他跪的有些僵硬,容璲的手揽在他腰上,手指压着侧腹,然后猝不及防抬手在他肚子上摸了一下。
傅秋锋吓了一跳,幸好容璲很快就收回了手。
“你好像胖了。
”容璲说道。
傅秋锋一怔:“……不会吧。
”
“看来是在朕宫里待的不错。
”容璲意味深长地说,“朕也希望是真的不错。
”
两人起身继续下山,这次再也没遇见扬武卫,人马喊杀声逐渐传入耳中,夜色里树影幢幢,接近了山脚便能看见火把通明。
容璲觉得位置差不多了,从怀里摸出一个信号弹,点燃引线,一串绿光窜上天空,在夜幕中轰然炸开。
不多时,一身衣服熏得乌漆嘛黑的齐剑书从林中赶来,腰上别了个远镜,抹了把脸道:“启奏陛下,骁龙卫和煜麟卫已各派三千人马包围扬武卫,私造铠甲兵器皆已查获接管,大将军许文斌被中郎将孙立辉挟持,反抗负伤,孙立辉逃入山中,尚未追到踪迹。
”
傅秋锋琢磨半晌,明白个大概,他这个暗卫首领在挡刀替命和诬告陷害上炉火纯青,但他没参过军,其实不太了解行军打仗的门道。
容璲叫上齐剑书下山,哼笑一声:“许文斌反应够快啊,看来是将罪责全推给中郎将,届时只需认个失察之罪,也不一定掉脑袋。
”
“陛下,您到底布了什么计划?”傅秋锋忍不住问道,他隐约看见山下几步一人的禁卫军,不时有策马而过的将士卷起一地尘土。
“朕命一百名崇威卫连夜在山中清出几片空地,等到今日晚时以烽烟伪装山火,引扬武卫分兵上山。
”容璲简单解释,“韦渊则急寻骁龙煜麟二卫将军,告知扬武卫私藏攻城重兵,意图在沧沂山杀朕谋反,情况紧急,没有圣旨也须派兵前来,正可杀扬武卫一个措手不及。
”
傅秋锋这回彻底听懂了,沧沂山下明如白昼,齐剑书跟崇威卫在山上点烟,脸上一块黑一块白,确实颇为狼狈,,三人一下山就有禁卫军迎过来,护送三人到了军中,一众将士纷纷跪下行礼。
“同僚们哪!什么速度啊?幸好本将消息灵通救驾及时,护送陛下平安下山,要是等你们磨蹭完了,陛下有个闪失,你们都得掉脑袋!”齐剑书表情一变,颐气指使地在骁龙卫和煜麟卫的大将军们面前大呼小叫。
“臣等救驾来迟,望陛下恕罪。
”那两个大将军对视一眼,都是四五十岁的人,也懒得跟齐剑书打嘴仗,单膝跪下低头汇报情况。
容璲坐在抬来的椅子上,懒散地撑着额角,听了一会儿后问道:“许将军呢?他的手下造反,他不知道?”
“许将军夫人近日抱病,他常在府中照看。
”骁龙卫大将军道。
“那是近日造的?”容璲指了指拉出来的投石车。
“呃,这……扬武卫军情,细节臣也不知,臣这就命人带许将军前来。
”
不多时,许文斌就被人抬了上来,三十多岁身材魁梧,上身只披着外衣,捂着草草包扎的胸口,费力的从担架上起来跪下。
“臣糊涂,竟失察至此,有负陛下重托,连将士们被孙立辉收买都不曾注意……咳咳咳!”
容璲看他一边淌血一边吐血,好像真情实感似的愧疚流泪,不禁一阵暴躁,他不在乎许文斌如何狡辩开脱,左右伤成这个样子,直接死了也合情合理。
“陛下,许将军该受惩处,扬武卫也要细查追究,只是他伤势严重,是否先请大夫看过再说?”骁龙卫大将军劝道。
“爱卿说的是,国有国法,该如何处置,就等养好伤势,三司会审。
”容璲下了令,打了个哈欠,有些困倦,他弯腰掸了掸沾上灰土的衣摆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