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3/4)
头打量秀秀:“其实我也有仇必报,绝不吃亏的。
”
秀秀不解地望着她。
“比如——我们什么时候来算一算,你冒充梅池春的妹妹,把我骗得团团转这件事呢?”
“…………”
秀秀仿佛这才记起这回事。
像只炸毛的小猫,她弓身与珑玲拉出好一段距离,才磕磕巴巴道:
“这个……嗯那个……珑玲姐我可和那个居心叵测的梅池春不一样!我是形势所迫,我只是个柔弱的小女孩,你被我骗了也不会损失什么的——汲、汲隐大人好像在叫我,我先过去一趟!待会儿再说!”
小姑娘一路小跑着回到墨家弟子的队伍里。
两家弟子都正在竹屋外安营扎寨,却不见姜玄曦和孟檀渊的身影,墨家和儒家的这两位话事人应该是单独谈话去了。
身后主屋内的医师仍在疗伤,珑玲在门口默默坐了一会儿,待她再回过神时,已不由自主地推开了隔壁那间房门。
这显然是一间给女子预备的卧房。
地毯落满尘埃,随着她脚步扬起一层灰土,但仍能看出掩藏在尘埃下处处精致的修造。
入目的桌案上摆着剑架,拉开下面几个抽屉,里面存放着磨剑石、滑石粉,还有核桃油之类剑修常备的小物件。
左边是起居所在的内室,梳妆的小桌正对光线明媚的菱花小窗。
黑漆嵌贝母的妆奁中有几根很素净的玉簪,更多的还是像珑玲此刻头上一样的发带。
只是质感更顺滑,色泽也很特别,并非小摊上随处可见的样式,每一根都是珑玲从未见过,但第一眼见就很喜欢的颜色。
再往右,床榻悬着杏色纱幔,榻上置了一个小铜炉。
珑玲在床头小匣里发现了香盒,放置太久有些潮湿,但仍然能嗅到一点清甜香气。
——我想问很久了,司狱大人又不抽云水烟,怎么衣服上总有云水烟的味道?
——不说就算了,我也没那么好奇。
——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香味?说起品鉴香料,我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司狱大人要是实在厌烦这味道,不如下次送你一盒?放心,不算贿赂,战场上一码归一码,不会让你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的。
珑玲一语不发地燃了香,坐在榻边,任由着香气盈满内室。
仿佛能看到当初布置这间房间时,那人噙着笑,专注又期待的模样。
其实秀秀揣测的那些话,珑玲一个字都不信。
如果设身处地,当日被杀的那个人是她,珑玲想,她的确会怀恨在心,会伺机报复,一雪前耻。
但死的不是她。
是那个笑吟吟跟在她身后,怎么赶也赶不走,还总是用那种似是而非的缠绵目光望着她,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偷偷喜欢她很多年的狐狸眼青年。
珑玲将尉迟肃给她准备嫁衣换下,穿上了箱笼内的裙裳。
十年过去,这些裙裳保存得仍旧很好,虽然晚了很多年,但此刻穿上也依然很合身。
站在布满灰尘的铜镜前,珑玲看着镜中的模糊身影,突然冷不丁地冒出一个念头:
原来她真的杀过他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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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暮色四合,竹屋四周悬着灯笼,照得竹林里也亮堂堂的。
各自占据南北一方扎营的两家弟子泾渭分明,偶尔能见到几名墨家弟子在练功修晚课,对面的儒家弟子也不甘示弱,也拉着自家刚用过晚膳的弟子起来练功。
两方碍于首领吩咐不得动手,却也不甘示弱,大晚上练得竹林狂风阵阵,飞沙走石,也将昏昏沉沉的梅池春吵醒。
“……外面闹什么呢?”
他缓慢地屈膝坐起,开口嗓音暗哑。
江载雪见他醒了,刚想问问他此刻感觉如何,又见他拿起旁边茶水,喝了一口后咂舌:
“茶是好茶,凉了怎么入口,辛苦师兄再泡一
壶了。
”
……看这模样,应是没什么大碍了。
江载雪在他榻边落座,讥笑:
“光泡壶茶怎么行?我看你这屋子里什么也没有,要不我再让人给你带一身你穿惯的云锦,再把玉皇顶照顾老师的膳夫给你请来,伤成这样走路也不变,只好再去拜托墨家的机关师,给你造一辆素辇,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