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有意思。

    该生气的人不该是陆凛珣吗？

    谢绥在气什么？

    我上前一把推开谢绥，将陆凛珣扶了起来。

    他身上染了不少血迹，就连脸上都挂了彩。

    “婉儿…”陆凛珣一开口，带着哭腔，全然没了往日的半分帝王威严。

    谢绥冷眼睨着我身旁的陆凛珣，唇角微微扬起，不屑的笑了。

    “你究竟要如何？”我问谢绥。

    谢绥的目光从陆凛珣身上移开，转而落在我身上，冷声道：“我没想如何，你不如问问，他究竟想如何？”

    谢绥的态度咄咄逼人，好似做错事情的是陆凛珣，而不是他。

    “谢绥，他是皇帝！是你的主子！且他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你为何要打他？”我不解的望向谢绥。

    我满心的不解，眼前这人，当真是在九华观的那个谢绥吗？

    为何如此不同…

    “他先打我的。”谢绥伸手擦拭嘴角血迹，双目紧紧盯着我，仿佛想让我相信他。

    谢绥轻轻拉了拉我的手，轻声道：“婉儿，确实是朕先动手的。”

    “你都知道了对吗？”我问陆凛珣。

    陆凛珣身躯微微一怔，而后苦涩的点了点头，“都知道了，从你那夜在梦中喊谢绥的名字时，朕便知道了。”

    “为何装作不知？”我问。

    陆凛珣眼角泛红，祈求般的望向我：“婉儿，朕害怕…”

    “朕害怕你会离开朕，朕害怕你会把朕一个人丢在这冰冷的皇宫，同他双宿双飞。”

    陆凛珣的脸色很苍白，看向我的眼里全是委屈。

    我叹了一口气，我终究是将局面弄的这般难堪。

    第十七章让谢绥去封地，永不回京

    “可是阿凛，我因你重病不想殉葬，做出了借子这种不堪的行为，你还有什么舍不得的？”

    “你是帝王！你的威严是不容侵犯的，你既已得知了事情的真相，做为帝王，你应该马上杀了我和我腹中这个不该出现的孩子。”

    陆凛珣的声音低哑疲倦：“可是婉儿，朕在等你向朕坦白，你不想殉葬朕不会怪你的，这不是你的错，只要你同朕坦白，朕会如前那般爱你，也会将你腹中孩儿视如己出。”

    我惊住了。

    谢绥的神色也忽地顿了一下，诧异的看了一眼陆凛珣，随即，又嘲讽的笑了。

    此际宫廊上空无一人，我知是陆凛珣做了处理，但隔墙有耳，此事又关乎皇家威严，我搀扶着陆凛珣，沉声道：“我们去殿内说。”

    扶着陆凛珣转身的那一霎，我看到了白芍眼中的惧怕。

    她的脸色在一瞬间惨白，随即伏在地上向陆凛珣请安。

    我以为她是怕自己撞见了陆凛珣的丑事，会被陆凛珣灭口。

    却听陆凛珣沉声道：“起来吧，你伺候了婉儿这么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朕不会杀你。”

    “谢…谢陛下。”白芍颤声回着。

    …

    坤宁宫，议事房内。

    陆凛珣坐于主位，我同谢绥分别坐在他的左右。

    陆凛珣看着谢绥，谢绥看着我，我看着我自己已经微微隆起的腹部。

    “我想知道，是谁找人玷污了我的婢女白芍。”

    我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转。

    陆凛珣神色诧异的望了我一眼，面上涌上不解和愕然，他好似全然不知道这件事情。

    倒是谢绥神色如常，只是眉峰轻轻挑了一下。

    “谢绥，为什么要动白芍？”我问谢绥。

    意思也很明显，我认定了是谢绥找人伤了白芍。

    “我二人都未曾说话，你为何就肯定伤她之人是我？”谢绥的声音冰冷。

    我冷声道：“阿凛知晓我同白芍的情意，他不会这么做。”

    谢绥没再说话。

    陆凛珣意外道：“难怪白芍刚才那么害怕，她竟被…”

    说着，他又将目光落在谢绥身上，“婉儿待白芍情同姐妹，你就算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也万不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