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6章
咚咚咚。急促的脚步声砸在台阶上,敲得我头皮发麻。
怎么办,我难道真的就要丧命于此,亦或者像这个女人一样,作为怪物一辈子生活在地下吗?!
蓦地,一只大手猛然抓住了我的手腕!
“躲哪儿去了?妈的,跟泥鳅似的抓不住。”
殷爸爸骂骂咧咧,将铁栏杆敲得邦邦响。
他身后,殷翔飞脸色阴沉,视线在不大的卧室里扫了一圈又一圈。
“妈,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女孩?”
他开口了,像是酝酿着雷暴的乌云。
没有舌头的女人端坐在自己的小床上,闻言惶恐的摇了摇头。
她比划着只有父子俩看得懂的手语,告诉他们压根没人来过。
至于灯?是上一次就忘了关。
没得到想要的答案,父子俩更气恼了。
但显然,他们更嫌弃女人浸满油脂、油腻腻的生活环境。
于是,他们只是草草检查了一圈,就又返回了地上。
临走前,殷爸爸泄愤似的在地上唾了一口:“要你有什么用,今天晚上别想吃饭了!”
女人战战兢兢的目送他们离开。
直到地窖的门再次合上,她才伸出手,戳了戳躲在被子堆里的我。
刚刚,就是她不知怎的突然掏出钥匙,把我拽了进去。
她让我躺在床上,用被子把我罩住,贴在墙边。
托殷翔飞的福,我瘦了不少,再加上光线问题,完全看不出那里还藏着一个人。
我长出一口气,但眼前的问题还没有解决。
眼前人是殷翔飞的妈妈,既然她有钥匙,为什么不跑?
看出了我的疑惑,女人从桌子里摸出一根铅笔,又在床下抽出张旧报纸,一笔一划的写给我看。
她说,她也和我一样,是被殷爸爸甜言蜜语,以结婚为诱饵骗来的。
这一切,还要从一个荒诞又恐怖的故事说起。
那时,殷家还没有这样的房院,只是一家远离村子的独门独户。
某天夜里,怀孕的殷夫人突然腹痛即将临盆,但暴雨夜,离得又远,殷家先祖只能独身一人去求援。
殷夫人久久等不到他回来,孩子也难产,始终卡着半个身子。
但随着一声惊雷落下,孩子呱呱坠地。
那一刻殷夫人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她的丈夫,死了。
丈夫用自己的阳寿,换孩子来到人间。
死去的这位先祖依旧记挂着自己的夫人,于头七回魂。
他浑身湿淋淋,领着个佝偻的老太婆。
看着自打脱离娘胎就没哭过笑过的婴儿,他告诉自己的妻子
若是想好,就先做一件皮衣。
先祖走了,那个老太太留了下来。
她用秘密手法完整的取下了皮,又用特制脂膏护住了孩子。
流出的血也没浪费,被当做颜料细细涂抹,做出一件粉红色的福衣。
这件衣服又被套还在婴儿身上,原本一声不吭的孩子在那一刻终于哭出了声。
那之后,孩子像个正常人一样平安长大,皮衣也一点点被撑大变薄,迎合他的生长。
自那之后,殷家顺风顺水,再无灾祸。
殷家,也从此就有了福衣的说法。
只是因为年代久远,手法几经失传,无法从婴孩身上取皮,所以才改用皮肤柔腻、八字相合的女人。
我想到客厅正中那件粉色衣服,那应该就是最初的“福衣”。
我心知殷翔飞为了养出我这一身好皮花了多大力气,绝不会轻易放过我。
但我总不能一直待在这个地窖。>看出我的不安,女人轻轻摇了摇头。她抬起手想摸我的头,却在看见手上油脂的那一瞬间收了回去。
“我帮你。”她写道。
“你?”我面露疑惑,她明明自己都出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