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脑海中飞快地闪过二人曾经相处时的画面。

    许许多多的画面，都是柳知秋带着遗憾的笑意，勉强对他说出这几个字。

    短短数年时间，这样的画面却已经多到让他触目惊心。

    秦堰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

    三次离婚，是柳知秋一次又一次失望后妥协的结果。

    她原谅过自己很多次，是他自己没有把握住所有的机会……

    第17章

    男人心中绞痛，不禁拧起了眉。

    过了半晌，他哑着声音开口问道：“这一年，你过得开心吗？”

    柳知秋没想到他会问这样的问题，犹豫了一瞬。

    随即便坦然地答复：“比过去这几年都要开心。”

    这一点，秦堰也看得出来。

    她瘦了，却也精神了很多，没了那股死气沉沉的意味。

    柳知秋惊讶地发现，面前的男人竟然微微红了眼眶。

    这么多年，就算身上受了重伤，她也没见男人落过泪。

    心中微微生起一丝触动，又很快被其他的情绪压下。

    和他结婚的那五年，她也哭过不知多少次，又有谁来心疼慰问过她？

    秦堰感受着眼眶间的酸涩，任凭心间纷乱的情绪四处冲撞。

    看着眼前的人，他几乎一瞬间便下定了决心。

    “柳知秋，我尊重你的决定。”

    他定定开口，声音带着几分艰涩：“我……愿意和你离婚了。”

    柳知秋有一丝讶异，带着点疑惑看着他。

    却听得男人紧接着补充道：“但是离婚后，我会重新开始追求你。”

    “然后……努力让你爱上我。”

    说罢，他便匆匆转身，不再让对方看到他的表情。

    离开前，他向想到了什么般，闷着声音开口。

    “离婚报告，我会准备好给你送来。”

    话音落下，高大身影便再没有停留，没入了门后的黑暗之中。

    柳知秋独自站在烛火的微光之中，神色有些怔忪。

    她直到现在都没有反应过来，秦堰先前的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还真的要开始重新追求自己不成？

    第二天下午，秦堰果真如约送来了一份离婚报告。

    上面已经有了一行孔武有力的字迹，一眼便知是男人的手笔。

    柳知秋有些哑然，却也没有拒绝，沉默地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珍而重之地将文件叠好放在自己怀中，昨日的阴翳已然一扫而空。

    “柳知秋同志，我们的婚姻从今天就结束了。”

    秦堰的声音仍然沉着内敛，却又带着几分明显的柔和牵挂。

    柳知秋知道，男人还有下半句没有说的话。

    她不打算提起，秦堰也没有再次重复，而是用行动表达了他的决心。

    他从怀中拿出两颗洗净的西红柿，饱满的果子上还淌着几滴水珠。

    “我听说基地里不太能见到水果，这些你拿去。”

    柳知秋下意识便要拒绝，男人却直接将东西放在旁边的窗台上。

    “营地σσψ那边还有事，我就先走了，你记得吃。”

    他步子迈的大，几步就走到小路尽头，让她不好去追。

    看着窗边两个澄红的果子，柳知秋有些头痛。

    秦堰说的是事实，考古基地里确实很难见到新鲜的蔬果。

    就连平日里吃的菜很多都是去年冬天乡民晒好的干菜。

    这么两个品相好的新鲜西红柿，真要扔掉连她自己都会心疼。

    没办法，晚间用餐的时候柳知秋把它们带去了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