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挥挥手，示意它快走，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当棕熊的身影跟气味都消失在夜色中时，百里未步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直视他的眼睛问：&ldquo你是什么人？&rdquo &ldquo我不是人。

    &rdquo他突然坏笑，&ldquo这个答案应该是最符合逻辑的。

    &rdquo &ldquo你&hellip&hellip&rdquo她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ldquo如你天生不怕妖魔鬼怪一样，我天生就不怕这些动物。

    &rdquo他收起戏谑的表情，认真道，&ldquo不论小动物还是猛兽，对我都很友善。

    也许它们知道我没有伤害它们的心，所以对我也没有戒备吧。

    动物都是有灵性的。

    &rdquo他朝她神秘地笑笑。

     &ldquo真的？&rdquo她半信半疑。

     &ldquo我们两个都是怪物。

    &rdquo他哈哈大笑，旋即道，&ldquo看来今晚是回不了家了，希望天亮之后能找到出路。

    &rdquo &ldquo希望天亮之前我们没有被冻死。

    &rdquo百里未步把外套裹紧了些，&ldquo去刚才路过的溶洞吧，好歹比傻站在外头强。

    &rdquo 很快，二人在那个巨大的溶洞里，找了个避风的位置坐了下来。

    这里头的寂静，掉根针都听得到。

     &ldquo你胆子真大。

    &rdquo短暂的沉默后，岑恺文开玩笑般朝百里未步竖起了大拇指，&ldquo换成别的女孩，看到那么大一头熊，肯定当场吓晕过去。

    &rdquo &ldquo不及你。

    不但不怕，还敢给熊治伤。

    我说你这人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手劲还挺惊人，竟然徒手把捕兽器捏碎了！&rdquo百里未步转过头怪异地打量他，&ldquo你怎么办到的？&rdquo &ldquo一时情急吧。

    &rdquo他舒服地靠在石壁上，&ldquo被那样的玩意儿刺进肉里，多疼哪。

    应该让人类自己来试试，他们就知道这是怎样一种感觉了。

    &rdquo 百里未步分明看到他眼里泛起了寒气。

     他怔怔看着从洞外透入的微光，自言自语道：&ldquo它们不过是想安静地在自己的家里生活。

    但是，仅仅这样都不行。

    人类不断在干毁家灭族的事，砍伐、狩猎、无休无止。

    多么讨厌。

    &rdquo他侧过脸，看定百里未步，脸上浮出别样的浅笑，问：&ldquo对不对？&rdquo 百里未步一愣，转念一想，点点头，低声道：&ldquo好像&hellip&hellip是这个样子。

    &rdquo 她想起当地那些猎人，用各种方法捕杀林中的动物，想起他们抓起尚未完全咽气，伤口还在淌血的猎物，得意大笑着在镜头前摆出各种胜利者的姿势拍照留念，想起刚才那头棕熊的哀鸣。

     心里，突然像压上了一块石头，不痛，却堵得慌。

     两人之间，又是长久的沉默。

     百里未步靠着冷硬的石壁，阵阵倦意不可遏止地涌来。

    她再也支持不住，终于合上了沉重如铅的眼皮。

     睡梦中，有人喊她的名字。

    是个女人，急切而悲伤，喊了一遍又一遍&hellip&hellip未步&hellip&hellip未步。

     听得她都忍不住难过了。

     是姐姐吧，好多年都不见的姐姐&hellip&hellip 岑恺文看着已经睡得歪倒在地上的她，因为寒冷，下意识地将身体蜷成了一团，微微颤抖着，红红的小嘴时不时动两下，说着谁也听不懂的梦话。

     他脱下外衣，轻轻盖在她身上。

     整个世界陷入了彻底的无声状态，他起身出了山洞，片刻后归来，手里握着一个赤红色的浆果，轻轻放到百里未步的身边，一股冰凉香甜的气味，从果子里散发而出，钻进她微微抽动的鼻子里&hellip&hell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