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尘还要推脱，就听“咚咚”两声，医馆的门被人敲响。

    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站在门口，眉眼冷艳美丽。

    她直直注视着他，黑沉的眸底仿若能映照出他的倒影。

    开口，声线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虚尘，是你吗？”

    虚尘一愣，不等回答，就听耳旁被说书人覆着耳语一句：“就是她。”

    说书人说完便离开了，锦棠三步上前，极力按下心中的激动。

    眼前的人，黑眸青丝，肤白，哪怕是最简单的布衣也衬托的格外清隽。

    如出一辙的眉眼，赫然是她的虚尘。

    “虚尘，我找了你好久……”

    喉间是翻滚的酸涩，锦棠想上前，却见眼前的人猛地后退一步。

    虚尘看着她，眼底是不加掩饰的警惕：“姑娘请自重。”

    “你我从未见过，你如何能寻我好久？”

    第17章

    整座医馆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锦棠愕然，愣怔开口：“你……你说什么？你不记得我？”

    她不可置信地眼中，虚尘淡然点头。

    “自然，我在这梦泽镇中生活了十九年，从未见过你。”

    他语气平缓，仿佛说着一件稀松平常的事，眼底不见瑟缩，像是真的想不起从前的事。

    “不可能！”

    锦棠却不信，“你怎会忘了我，我们是夫妻，天定良缘，你怎能忘了我？”

    她目呲欲裂，却只见虚尘别过脸。

    “婚姻大事，女子的名节更为重要，莫要妄言。”

    他语气严肃的为自己争辩：“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虚尘没有父母亲族，自然无人说婚，更何况，姑娘穿衣打扮一看便是富庶人家，更不可能嫁给我这样一个孤儿……”

    锦棠的心几乎碎了，她不明白从前九天骄傲的虚尘神君，怎会有一天变成这般。

    她当即上前，紧握住虚尘的手。

    虚尘脸色白了白，后退两步想挣开，却抵不过对方力气大，只是徒劳。

    他咬牙道：“姑娘，男女授受不亲，你也得注意你自己的名节。”

    可他越是说，锦棠便拉她更紧。

    两人纠缠了许久，来到一处庙宇。

    庙中香火很旺，来来往往的信徒皆是含羞带怯面若桃花的男女，显然是求姻缘的寺庙。

    庙中正殿的招牌，赫然写着龙凤殿。

    庙外的空地上，赫然也有说书人为香客介绍。

    “此处乃是天界战神与凤族神君的合庙，传言道婚前拜月老，婚后龙凤来，两人乃是龙族与凤族的后裔，天生便是要在一起，寓意夫妻和顺恩爱，白首不分离……”

    喋喋不休的引经据典中，虚尘大概拼凑出一个故事。

    此处的神仙灵验，能保夫妻顺遂。

    锦棠问：“如何？你可记起来了？”

    虚尘却还是摇头，语气带着过分礼貌的疏离。

    “姑娘，即使来庙中祭拜，我们也不可能。”

    他说着要走，被锦棠拉住：“虚尘，跟我进去，就一次！”

    虽是祈求的话，可她手上力道不减，虚尘挣扎不开，只能无奈跟了进去。

    好容易挤到神像前，看着面前高大的泥塑，他却赫然呆了眼。

    只见，一男一女两座神像，那战神的容貌与身旁这莫名的人如出一辙，而一旁的凤族神君，模样和自己却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神像是神仙托梦转述，可做不得假，如此你可”

    锦棠话到一半，却被虚尘趁机挣开手。

    她瞬间愣了，抬头，看着面前的人。

    虚尘气极道：“亵渎神像乃是重罪，你怎能将我的容貌换到神像上受香火祭拜？”

    “还是说像你这样的大小姐，只顾自己玩乐，才来塑了这假的雕像？”

    “虚尘自知胳膊拧不过大腿，不愿趟这浑水，还请姑娘放在下离开。”

    他说着，深深行了礼，便如躲瘟神般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