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致爱 第八节(2/5)
,蓝鲛已经很少见了呢。
&rdquo
他也不知该说什么,仍是不住地道谢,然后抱起永欢准备离开。
&ldquo等等。
&rdquo蓝头发叫住他,&ldquo你妹子都瘦得只剩半条命了,再不休养生息,我看她是活不了多久了。
你有合适的落脚处吗?有钱买补品吗?&rdquo
他一愣:&ldquo这&hellip&hellip我会努力去找。
&rdquo
蓝头发将衣衫褴褛的他上下打量一番,摇摇头:&ldquo我看还是算了吧。
你这个样子,只怕连半钱人参都买不起。
你们蓝鲛虽是妖,可饮食上与人类也差不离,你妹子虚弱成这样,怎么也得有天山雪莲前年人参才补得回来呢。
&rdquo
&ldquo那怎么办?!&rdquo他看着在怀里昏迷不醒的永欢,难过至极,&ldquo都怪我一时大意,才被那奸人下了药,害她颠沛流离吃尽苦头。
&rdquo
&ldquo行了行了,别念这些无用对白了。
&rdquo蓝头发赶紧打断他,找来笔墨写了一封短信又画了一张简明的地图,交给他,&ldquo从这里到西安城也不算太远,你们不怕我卖了你们的话,就照地图所示,去这个东篱小筑,找一个叫沈子居的人,把信给他,他自会给你们一个不错的落脚处。
有空呢,我就去看看你们,没空就算了。
&rdquo
他握着信与地图,连再说一声&ldquo谢谢&rdquo都来不及,蓝头发便消失在晨曦之中。
他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只得对着他消失的方向,又狠狠磕了三个头。
纵然整个人间都欺骗他,这个人却一定可以相信。
这个念头特别坚定。
族长说过,遇到一个可以全心相信的人,是莫大的福气。
在商人的大船攻入之前,族长拍着他的肩膀,很严肃地说:&ldquo端午,我看着你长大,你的脾性注定了你是一个能被无条件信任的家伙,所以,我不仅放心把永欢交给你照顾,还有一件东西,或许也要交给你保管。
&rdquo
回想到这里,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心口。
在最贴近胸膛的地方,他用最结实的绳子挂着一个两寸见方的白玉小匣。
他曾亲眼见过到,在大船来西时,族长取出这个匣子,念了一串咒语后,匣子自动打开,射出蓝光无数,八九个站在船头的野蛮人顿时被这些光线染成了蓝色,然后&ldquo吸&rdquo进了匣子里。
他从不知族长手里竟有这般厉害的&ldquo武器&rdquo,照这么来看,来再多敌人也不用怕了?!
可是,族长却说它的作用仅仅只在暂时威吓敌人。
因为,这个匣子一天只能开启两次,一次最多&ldquo装进&rdquo九个活人。
这个匣子,就是&ldquo烬弯&rdquo。
它存放着所有逝去的蓝鲛的灵魂。
原本,蓝鲛像爱自己的生命一样爱这个世界,以及这世界里的人类,一次次去到他们面前,渴望与他们成为恋人或者朋友,但结果总是让人叹息,所谓的真情敌不过雪白的珍珠。
每一只死去的蓝鲛,都带着深切的悲伤与不甘的遗憾,所以,灵魂一直不得安息。
天长地久,这些残留于世的力量聚集在一起,又在海面上受了日月风水的灵气,这便成了一个白如珍珠的匣子。
老族长说,匣子里装着另一个空间,是个既可悲又可怕的地方,切记不要掉进去,否则定然生不如死。
而开启匣子的咒语,只能由族长知晓,代代相传。
可这一次,族长在大船的炮火隆隆响起时,将&ldquo烬弯&rdquo与咒语,还有永欢,都交给了他。
纵然全军覆没,也总得留下一些什么&mdash&mdash这是族长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烬弯与永欢,分别镌刻着蓝鲛的伤与爱,而他的生命,从此只为这两者而延续。
他脱下外衣将永欢裹好,又细心擦干永欢的尾巴,看她的鱼尾慢慢化回人形,背起她,毅然朝前方走去。
这条路,将他送到了沈子居面前。
在来到东篱小筑之后,他才明白为何人类有&ldquo物以类聚,人以群分&rdquo的说法,蓝头发对于他们的身份一点都不差异,连他的朋友,在知道他们并非人类之后,亦不将他们视为异类,只管让他们安心住下,需要的补品什么的,都由他来解决。
人类真是复杂的物种,好与坏,善于恶,端看你遇到了谁。
对于生命中这两个&ldquo贵人&rdquo,他不知如何报答,唯一能做的,就是每天都在心里为他们祈福,愿他们平安长寿。
沈子居将他们安排到东篱小筑里最清净的偏院里,除了一日三餐由专人送去,平日都不许任何人打扰他们。
至于各种昂贵的补品,他也毫不吝啬。
不到半年时间,永欢又变成了当年那个花一样的俏丽姑娘。
只是,补品能挽回她的生命与容貌,却换不回一双健康的眼睛,她依旧看不见这个世界。
据她回忆,当初被人绑走之后,她被卖到了一户人家,那家的女主人将她锁在狭窄的水池里,每天都要她哭,她哭不出来就用手使劲掐她的脸,还不哭就用针来刺,她的眼睛越拉越疼,眼泪越来越少,于是他们更变本加厉,用烧红的烙铁去烫她的肩膀和背脊。
不到一年时间,她终于一滴眼泪都挤不出来了。
一个清晨,她从噩梦中醒来,却发现自己眼前只剩漆黑一片。
作为一个无用的瞎子,这户人干脆将她卖给了马戏团,又拿了几辆银子。
当她说出这段过去时,不止他心如刀绞,连一贯斯文的沈子居都拍桌怒斥那帮混帐。
之后,沈子居业积极找了一些名医来替她诊治眼睛,可惜都束手无策。
自住进东篱小筑之后,九厥也来过一两回,他还是从沈子居口里才知道了这个从不自我介绍的人的名字。
这个人的行踪总是很飘忽,突然来,突然走,除了与沈子居聊聊天喝喝酒,便只是简单地问问他们的状况,他甚至都没问过那个可怜的瞎眼姑娘叫什么名字,只说,有需要就找沈子居,他钱多,不用替他节省。
在知道众大夫都治不好她的眼睛时,九厥想了想,说他反正要东游西荡去许多地方,也尽量替他们打探一下有没有治疗鲛人眼睛的方法,但不保证一定成事,若真寻到治疗方法,第一时间便通知沈子居,让他将一切所需药材准备妥当即可。
他已经不知道该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