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2/5)
o大祖母&hellip&hellip你&hellip&hellip你怎么就&hellip&hellip呜&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你怎么就这么死了,为什么不是我亲自动手呢?&rdquo她在心中狂叫,一开始还很别扭,但很快她就哭得昏天黑地了。
这么多年的委屈、不甘、痛苦、屈辱&hellip&hellip她已经整整十年没有流过一滴泪,然而不是没有泪的,只是全部强行压在了心中。
此刻再无顾忌,泪如泉涌,那些强压下的情绪一浪接一浪地扫过,以至于哭到后面泣不成声,几乎昏厥过去。
大祭巫一挥手,侍从们忙重新将布盖在那物事上,匆匆抬走。
几名还算镇定的侍女赶来扶幕,这一次她不再用力,也无力可用,软软地被搀扶起来,任由她们给自己穿上蓑衣。
大祭巫脸色也极惨白,道:&ldquo大祖母对你有养育之情,更有教诲之恩,你的心情,我十分了解。
然而还是应当节哀。
你如今已成人,又身负重托,得以大局为重&hellip&hellip&rdquo
他在一旁说着宽慰的话,幕一句也没听进去,哭了半天,此刻回过神来,心中惊疑:&ldquo她为何让人找到大祖母?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计划又有变动?&rdquo她突然又想起一事,忙道:&ldquo大&hellip&hellip大祭巫,我妹妹呢?我妹妹在哪里?&rdquo
&ldquo幕吗?我们&hellip&hellip吗。
&rdquo大祭巫清清喉咙:&ldquo我们还未找到。
茗,坚强一点,幕的身手我很放心,也许她已经逃走了。
你放心,我们仍会加派人手搜寻的。
&rdquo
&ldquo我记得&hellip&hellip&rdquo幕皱紧眉头,&ldquo被截杀的时候,妹妹为了掩护我,吸引了一大群人,往西面跑了&hellip&hellip恐怕&hellip&hellip恐怕再也见不到她了!&rdquo说着又大哭一场。
大祭巫劝服不住,忙道:&ldquo对了,我为你引见一人。
若不是她,我们还找不到大祖母呢,她能找到幕也说不定!&rdquo
幕一呆,收了眼泪,只见众侍从之后转出一名女子,二八年纪,一身艳丽的红色短衣,绣着金色枫叶纹路,腰间系着长长的白绸腰带,在这苍白的雨雾里极为耀眼。
不知是衣服的颜色映的,还是天生如是,她的眸子闪着淡淡的红光,越发让人不可逼视。
她伸出右手按在左肩,行了个奇怪的礼,手臂上的一串铜环叮当作响。
&ldquo你&hellip&hellip你是&hellip&hellip&rdquo幕陡然觉得背上生起一股寒意,忍不住后退一步。
大祭巫刚要开口介绍,那女子嫣然一笑,脆生生地说:&ldquo小女子郁,从汨罗城来。
阁下就是大名鼎鼎的茗大人?小女子能得一见,荣幸之至呢。
&rdquo
茗睁开眼呆呆地往上瞧了半天,又颓然闭上。
她在水中惬意地伸了伸懒腰,慢吞吞浮出水面。
&ldquo早上好!&rdquo
&ldquo睡得好吗?&rdquo
&ldquo哇咧,你可真迷人!&rdquo
&ldquo给我吃!给我咬一口!我的肉啊!&rdquo
千万朵花在她冒出水的一刹那,一起开口欢唿起来,第一、二句还像个样,后面立即开始乱七八糟了。
茗叹了口气,靠在没有根须的那面石壁上,哈欠一个接一个地打。
昨天晚上妖梦连连,一会儿是大祖母血淋淋的脸,仿佛被莫名的妖怪吃掉,一会儿是幕苍白的脸,怨恨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hellip&hellip害得她惊醒了好多次。
好在池子里闪烁的光让她镇定了不少。
反正睡不着,她索性潜到池底,仔细地摸索那根笔直的线。
一番摸索下来,发现池底远不止这一根,而是二十七、八根,有的笔直,有的浑圆,有的则弯弯曲曲地连接着相邻的线。
有些线上某处还会有凹坑,更奇怪的是,所有发光的玉石都处在一根线上,数目与线的数量也完全吻合。
这些线和坑都极浅,池子里光线闪耀不定,凭眼睛根本看不出来。
若非茗从小就在卜月潭中摸索,手的触感异于常人,也是没法一一摸出来的。
她好奇心大盛,愈发觉得这些线绝非天然所成,但又有什么用呢?除了玉石和线,池子里再无任何其他东西,她沿着洞壁摸了一圈,仍一无所获。
如此折腾了大半夜,她终于困得不行,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谁知一睁开眼,洞里再度万花齐开,吵闹起来。
茗被花儿们吵得头都晕了,躲在水中不出。
&ldquo你、你、你觉得怎么样?&rdquo一朵花兴奋地问它旁边另一朵沉默寡言的花:&ldquo这肉会很好吃吗?&rdquo
那朵花正在沉思,闻言白它一眼:&ldquo能吃到嘴里才知道,白痴。
再说,真正能吃她血肉的是根茎,你高兴个什么劲?&rdquo
&ldquo但&hellip&hellip但是&hellip&hellip&rdquo那朵花委屈地说:&ldquo但是大家不都这么叫嚷吗?&rdquo
&ldquo吃屎的苍蝇就爱吵吵嚷嚷。
&rdquo爱思考的花没好气说。
&ldquo你&hellip&hellip你这么说我很难过。
&rdquo那朵花红了眼。
&ldquo用脑子想想吧。
现在可不是好不好吃的问题,而是吃不吃得到的问题。
她很镇静呢,哼,那是算定了我们拿她没法子。
&rdquo
&ldquo但&hellip&hellip但她不是逃不了了吗?&rdquo
&ldquo有人拿我们设套囚禁她,却故意安排这个有水的地方。
啊,看见水我简直头都要裂开了,这些肮脏的东西&hellip&hellip为什么?哈,问得好。
那就是告诉你,这辈子都别想打她的主意了!贱人!&rdquo
&ldquo你&hellip&hellip你&hellip&hellip&rdquo那朵花被它的杀气吓得瑟瑟发抖。
&ldquo贱人!&rdquo爱思考的花呸了一口,随即不耐烦地安慰那朵花道:&ldquo好了,这一次不是骂你。
&rdquo
&ldquo啊,那女人动了!&rdquo
&ldquo她在看什么?看我们吗?喂,你好!&rdquo
茗抬头向上望去,高高的穹顶,那朵最大的红花一直沉默着。
它似乎也有眼睛,但并不像其他小花一样睁开。
茗全神贯注地盯着它看,毫不理睬周围的招唿声。
爱思考的花突然一凛:&ldquo她在做什么?&rdquo
&ldquo她在看啊!&rdquo
&ldquo在看?&rdquo爱思考的花迟疑道:&ldquo看&hellip&hellip为什么眼神这么奇怪?&rdquo
&ldquo非我族类,其眼必异。
&rdquo旁边一朵花精辟地说,众花纷纷喝彩,小根须们竖立起来絮絮抖动,表示鼓掌。
爱思考的花学着茗的样子,把眼睛眯成一条线往上看:&ldquo嗯&hellip&hellip看什么呢?只能看到一部分&hellip&hellip哪一部分?&rdquo
看了一阵,它又往下看,见那女子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ldquo不是你。
&rdquo爱思考的花一个劲地抽冷气,隐隐觉得这里面有某种可能致命的东西,却又完全摸不着头脑。
它更加密切关注女人的一举一动,只见她游到石柱边,又抬头向上看,但这一次,她的目光落在七嘴八舌的小花上。
爱思考的花留意到她的目光始终很有规律地一片一片扫过花丛,仿佛在搜寻着什么。
是什么呢?愈不明白,它便愈加紧张。
其他花儿可开心极了,觉得这么个肉嫩皮薄的人儿看着自己,简直是莫大的荣幸。
是不是她在寻找第一个可以吃她的花?真他娘的刺激!于是花儿们纷纷喊叫道:&ldquo是我是我!看看我吧!&rdquo
&ldquo看我,我最漂亮!&rdquo
&ldquo我最乖巧!&rdquo
&ldquo我最&hellip&hellip最&he